如果真的是因為那件事,他才會來到這裡,那麼就能說明,在這個船上發生的一切事件都是精心布局的結果。
遊漠不動聲色地觀察其他人,除了他以外,究竟是誰将他們聚在這裡?
如今船上的物資已經不多了,不過畢竟少了兩個人,所以還不算捉襟見肘。
然而最為要命的是,大家彼此岌岌可危的信任已經走到了盡頭,無論吳倩怎麼勸說,他們還是各自平分了物資,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就連吳倩自己,也不能說完全相信其他人。
遊漠沒有阻止,隻是默默地拿了最後一份,放回自己的房間。
他想再去船的底倉确認一件事。
剛剛出門,遊漠就遇上了來找他的吳倩。
“我有點不太敢自己一個人住,可以搬來和你一起嗎?我睡地上就行,我吃得少,可以均一些物資給你。”吳倩有些拘謹,低着頭撥弄手指。
遊漠随意地點點頭,繼續往前走了兩步,像是想到了什麼,他驟然停住腳步,回頭問她:“你和劉麗有什麼交集?”
“欸?!”吳倩受到驚吓,瞪圓了雙眼,“我……我沒有啊,可能她曾經來找我做心理輔導吧,我不太記得了。”
“是這樣嗎?”遊漠沒有說信不信,隻是若有所思地轉身離開了。
吳倩攤開互相緊握的雙手,掌心裡全是汗。
等遊漠從底倉回來,吳倩已經将被褥收拾好了,她在地上鋪好床鋪,拿出一部分物資遞給遊漠。
遊漠明白這是她交給自己的“保護費”,沒有多說什麼,收下了。
剩到現在的大多是幹糧,也不需要開火煮,吳倩感到十分幹澀,直咽口水,也不舍得喝為數不多的淡水。
“喝點吧,第二代淡水系統也成功了,為了防止其他人動手腳,我放在衛生間裡弄的。”遊漠從床底拿出一瓶水,遞給吳倩。
見她還十分猶豫,又補充道:“我沒用過這裡的衛生間,都是去隔壁上的,不用擔心。”
“嗯……我不是擔心這個,我是在想,你怎麼對我這麼放心,你不怕這一切都是我……?”吳倩接過水,小心地倒出一瓶蓋水,抿了一口。
遊漠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那你為什麼這麼相信我?他們都覺得是我把你們騙上船的。”
“直覺……和理性,我覺得你所有行動都是為了求生,不像兇手。”
遊漠難得勾了勾唇,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你這小胳膊小腿的,我很放心。”
吳倩心裡砰砰直跳,錯開視線,不敢再望向他,埋頭繼續吃飯。
本以為這驚心動魄的一天終于要落下帷幕,誰知傍晚時分,貝盼盼又發現了莫玲的屍體。
莫玲的屍體沒有失蹤,她靜靜躺在床上,一個枕頭蓋在她頭上——莫玲是被枕頭活活捂死的。
貝盼盼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如果說,前兩個死的人,她還能騙自己是意外或者自殺,那麼莫玲的死,就徹底撕破了欺騙自己的遮羞布。
她帶着恐懼和敵意,死死盯着趕來這裡的吳倩和遊漠。
“是你做的吧?莫玲這麼能打,這裡除了你,别人根本沒能力殺死她!”
遊漠沒有說話,倒是吳倩先幫他辯解:“不是他,我今天一直和他在一起。”
“一直?”貝盼盼将視線轉向吳倩,“你一直是他的應聲蟲,當然幫他說話,怎麼這麼迫不及待勾搭到一起去了?還是說,你們倆本來就是合夥的!”
“你!”吳倩難得動怒,“我都說了,我能作證,倒是你和黎北,才是有嫌疑的那個人呢!”
“别倒打一耙,我拿了物資就跟黎大叔呆在一起,他才是真的半步沒有出過房門,你能保證你每時每刻都和遊漠在一起?!”
貝盼盼當即轉頭看向黎北,黎北也老實地點頭:“這丫頭說她不敢一個人住,就來找我了,我們确實沒有出過房門。”
吳倩回憶了一下,一時語塞,遊漠确實出去過一段時間,她在房間布置完,他才回來的。
但吳倩還是不願意相信是遊漠下的手,如果是的話,他早就可以動手了,為什麼要等到現在?
貝盼盼看吳倩沉默下來,自然氣焰嚣張:“行了,别發瘋了,你快點過來,我們三個聯合起來對付他,你别被賣了還幫他數錢!”
遊漠雙手插兜,絲毫不慌,徐徐開口:“我的确沒有做過,我隻是去底倉确認一件事。”
“嗤,你還在負隅頑抗嗎?”
“我去船艙破損的地方看過了,周圍有火藥的痕迹,這次船難根本不是意外,是人為,能做到這點的隻有對船最了解的黎北,不是嗎?”遊漠不急不慢地說着,緩緩站在黎北身前。
貝盼盼拉住黎北連連後退:“我都說了,我一直和他呆在一起,根本不可能是他!”
黎北也一臉茫然:“火藥?真的嗎,我不知道啊,我下去隻看到一個破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