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馬上成年,大家都說這至少是個兩尾,三尾也有可能,要不是他真·誤打誤撞了“紅寶石”,他恐怕以後再也沒有什麼機會見到卓琰。
這頭趁着長尾雀休息,卓琰已經從聖殿的修女口中打聽出了一個重要信息:當地的最高官員已經四十年沒有換過了。
“區長是這一代的‘明石魚’,放在千年前,那就是鲛人族的大祭司,大家對區長都很支持的。”
慈眉善目的老鲛人說:“區長這些年為和萊特港奉獻出了自己的一切,至今未婚,您沒有聽過他的名字嗎?”
卓琰一臉驚歎:“原來是這樣。想必獸神對你們種族很滿意,不像我們、我們狐人,”他複又失落低下頭:“我們已經兩百年沒有祭司了。”
胸口的常黎慢慢睜開眼。
“但獸神永遠會保佑你。”老修女做了一個鲛人族的祈禱手勢:“希望你在浮越府玩得愉快。”
“好的。”
卓琰僞裝起來一向到位,從眼神到頭發絲都充滿感激:“感謝您的開解。”
他順着壁畫走過一圈,小聲問長尾雀:“醒啦,感覺好點沒有?”
常黎飛上他肩頭,一起看這些筆觸優美的簡筆畫。它們原來大多是繪在鲸魚骨上的,因此或多或少帶有被腐蝕的痕迹。
浪漫而簡單的線條講述了科技革命之前,曆代的‘明石魚’是如何輔佐鲛人族的王,帶領鲛人克服苦難、幸福生活的故事。一狐一鳥漫步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共同感受着海水中湮滅的過去。
天色漸晚時,頭頂的玻璃開始變換顔色,那是由于穹頂的平衡膜中帶有感光藻藍腺,會根據不同的光線調整自己的遮光度,從而模拟出深夜深海的黑暗與幽寂。
“走吧。”卓琰對右肩的常黎說。
他們往外走,石子鋪成的階梯螺旋向上,快到門口時被堵住了。卓琰探頭問身邊的鲛人:“請問這是……”
“哦,你也是狐人,不知道嗎?”
卓琰看到門口開始升起隔離光帶,有些疑惑:“抱歉,我不太清楚,發生什麼了?”
“狐人族的少主過來了。他們今天剛到浮越府,先來參觀牙利聖殿,你看,那不就是!”
卓琰順着鲛人帶蹼的手掌看去,穹頂之下,兩邊的珍珠燈依次亮起,狐人的團隊正往這邊走來。
他聽見鲛人有些疑惑的聲音:“是不是我記錯了,他們少主好像之前不是這個發色?”
“年輕孩子嘛!說不準是染的頭發。”另一個鲛人接話到。
“不是,之前那個是護衛替身,你們沒聽說嗎?”
“呦,長出耳尾啦,你們看,還是三尾!”
夾道兩邊的的人群喧鬧起來,紛紛讨論着這位成年後首次亮相的狐人少主。
常黎探出一個腦袋瓜子,怔住了。
他原本在疑惑“替身”是怎麼回事,結果一眨眼,以為自己看錯了。門口走在最前方的狐人從發型、體态,再到五官輪廓,都和之前的卓琰九分相似。怪不得鲛人都以為是一個人。
他有些煩躁的鑽回口袋。決定眼不見為淨。
狐人的隊伍越走越近,那少主身後跟着一個年齡相仿的男狐人,模樣秀麗,有意無意的往這邊瞟了一眼。
“可以從這邊出門啦!”
引導機器人亮起指示燈,帶着想要離開的遊客從側門離開。卓琰站在道旁,跟着人群往外走。
狐人的隊伍越來越近,人群越發擁擠。最近的時候,二者隻有半米之隔,中間隻有一條薄薄的光帶。
半米,那就是卓琰和狐人少主的距離。
他們擦肩而過,相向而行。進行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會面。
蔺樂和往前幾步,用自己的身軀擋住狐人少主右後方的位置。少主似有所覺,回頭問:“怎麼了?”
“沒事。”
蔺樂和微微低頭:“小心擁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