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為什麼？”傅堯擰起眉，“不會是叔叔出什麼事了吧？”

“沒有……”陸凜喉結動了動，不知道要不要說，要怎麼說。

他也不太想在這種時候說。

“算了，不想說就不說，”傅堯自然看得出他的抗拒，偏開頭，自嘲地笑了一聲，“反正我也不重要。”

電梯門開，傅堯拿着房卡先一步走出去，打開房間門，走進去。

陸凜歎了口氣，帶上門，放下書包。

“真沒什麼，”陸凜斜靠着桌沿，看向坐在床位的傅堯，“就是回家的時候看到我爸跟一個阿姨在一起，牽着一個小朋友……”

他記憶裡，陸铮從沒有這麼牽過他。

他們一家三口從沒有過這麼溫情的時刻。

陸凜言盡于此，他隻是看到這樣，陸铮沒跟他說，所以他也不知道具體到哪一個地步了，會不會結婚……

傅堯愣了下，片刻後，嘴角突然勾了勾，“如果我說我有點開心，你會打我嗎？”

陸凜眼皮一跳，面無表情地看過去。

傅堯擰開一瓶水，灌了口，“你如果真的無家可歸，我是不是早就能把你拐回家了。”

“有時候，我會想，如果我們從小在孤兒院認識，無家可歸、相依為命，那我們應該會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那該多好。”

“……”陸凜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你吃得了那苦？”

“哥哥為什麼不照顧我，”他眼神濕漉漉的，天真又殘忍，“你怎麼能舍得讓我受苦？”

“……”

明明傅堯有點道德綁架的意思了，陸凜那一刻卻真的設想了下，覺得有點沒法拒絕。

他并不讨厭别人依賴、需要。

傅堯并沒有一定要他給個答案，笑了笑，話音一轉，“想要家是嗎？其實男生也可以的。可以養貓，養狗，養些花花草草，如果你不怕麻煩，等符合條件了，也可以去領養一個聽話的小孩……”

頓了下，傅堯低聲說，“你可以對他負責，但不能對他太好……”

“傅堯！”陸凜偏頭，輕輕閉了下眼，攥着桌沿的指尖泛白，氣息都有些不穩，“不要在這種時候說這些，你明明知道我現在……”

“對，我知道你現在沒法抗拒，所以我才要現在說，我也不想的……”傅堯顫聲反問，“你給過我其他機會嗎？”

“可是我不想，不想……”

“不想和男生在一起？就算喜歡？”

“……”陸凜抿了抿唇，“我隻是覺得時機不太合适。”

“嗯？”

“我不想讓你覺得我是因為其他一些理由和你在一起，不太……”陸凜頓了下，“不太純粹。”

“哥哥，你真是……”好純啊。

然而下一刻，傅堯忽然意識到什麼，猛地從床上跳起來狠狠撲過來，雙手牢牢抓着他臂膀，拼命搖晃，“你說什麼？你剛剛是不是說和我在一起了？是不是？！是不是！！！”

陸凜手在身後桌面撐了下才穩住身形，下一刻又差點被他晃散架。

他目測了下這個地方到床邊的距離，扶住傅堯的腰借着巧勁把人往後一推，又把傅堯按坐在床上，“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試試。”

“小聲點，嗓子都喊劈了，”陸凜單膝跪在傅堯腿間，雙手壓在他肩膀，對上他閃着幾萬伏特光芒的視線，溫聲道：“總不上不下的太累了，我們兩個人都不開心。”

“所以你就成全我，讓我開心？”傅堯環住他的腰，仰頭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生怕這是一場夢。

“也不能說成全，”既然都決定試試了，陸凜不想讓傅堯多想，不想讓傅堯覺得“先愛先輸”，不想自己顯得很委曲求全、凜然大義，他誠實道：“我應該也挺喜歡你的，雖然介意你是個男的，但是換了别人，也不可能試着談。”

話音剛落，腰間一股大力傳來，陸凜被傅堯猛地甩在床上，高大的身影覆上來，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他，欲望翻騰，“哥哥，我想親你。”

“……”

太快了吧，他還沒準備好。

頓了下，傅堯又興奮地補充，“我想親你，但是…你不許吐，不許難受，不許覺得惡心，不許……”

好霸道的要求。

陸凜連忙扶在他肩頭，把人穩住，“你先等等，給我點緩沖時間。”

傅堯目光灼灼，“你需要緩沖多久？”

陸凜看着他吃人的眼神，都沒敢多說：“一個星期。”

傅堯：“兩天。”

陸凜：“五天。”

傅堯：“一天。”

還有這麼讨價還價的？給陸凜弄不會了，他一錘定音：“三天，不能再少了，不然滾去隔壁另外再開一間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