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就是不打自招。
陸凜服了,傅堯的智商什麼時侯能給情商勻一勻,不那麼上趕着讨打。
“别吵,我再睡會。”他懶得和傅堯争論這種危險話題,翻了個身繼續睡了。
傅堯輕聲問:“你不去看日出了?”
陸凜含混不清地嗯了一聲,“你自己去吧。”
他暫時浪漫過敏。
傅堯才不會去,日出哪有陸凜好看,不待在陸凜身邊的任何閑暇都是浪費時間,盡管他隻能看到陸凜的後腦勺。
他打發走喊他們出去的孫煜卓,把螢火蟲也放出去,靜靜和陸凜享受二人世界。
傅堯并不酒後忘事,螢火蟲是他一出來露營就想抓的,和陸凜一起躺在螢火閃閃的小空間裡,想想就很浪漫。
多虧他從小被逼着養成的“好習慣”——書看不完不許睡,試卷寫不完不許睡,單詞背不會不許睡,題做不出來不許睡……日複一日,這種習慣在身體裡生根發芽,從某一天開始,即使沒有人逼他,他完不成當天的既定計劃也會焦慮得睡不着。
傅堯很讨厭這個習慣,但是多年的身體反應很難改掉,隻是沒想到這個習慣還能有用武之地——讓陸凜給他抓螢火蟲。他突然覺得這個習慣也沒什麼不好了。
傅堯側躺在陸凜背後,伸出食指悄悄地碰陸凜的發絲,目光溫柔又缱绻:
寶貝,我好喜歡你。
他就那麼盯着陸凜直到天光大亮。
……
吃完飯下山,往溫泉度假區趕的路上,陸凜坐在後排靠着車窗繼續補覺。
幾個人租的是面包車,孫煜卓和張文謙在前排,孫煜卓不解地轉頭看他,“你昨天晚上回去那麼早,早上也沒起,怎麼還那麼困?”
陸凜睜開了眼:“回去早不一定睡得早。”
“那能幹啥?烏漆麻黑的。”
“……”
傅堯輕蔑地瞥他一眼,心說能幹的多了去了,沒見識的家夥。
陸凜一臉淡漠,“有的人喝醉了也卷,從文獻綜述背到數學公式,從算法設計背到代碼,我學了半夜你能信?”
“……”
傅堯很想炫耀昨天他們過得多麼浪漫,但兩個人騙過其他人有秘密的感覺也不錯,他一副清白無辜的小模樣,問:“真的嗎?我喝醉了是這樣的?”
陸凜白他一眼,看向孫煜卓,“要不今晚你倆住一間房吧。”
“不行!”
“不行!”
異口同聲的拒絕。
傅堯緊緊攥住陸凜的手臂,剛想晃着他撒嬌,孫煜卓一臉被學習支配的恐懼開始哀嚎,“我不想學習!學習使我痛苦,學習使我愚鈍,學習使我面貌醜陋……遠離學習,人人快樂!”
“那就别打擾我補覺。”陸凜說着往車玻璃一靠,閉上了眼。
傅堯則從書包裡拿出來一本書,封面一閃而過,孫煜卓倒着辨認出是“認知心理學”幾個字,他心說叉院實驗班果然不是人待的,專業課就夠頭疼了,可對他們來說專業隻是基礎,還得跨各行各業學習。
等半個小時孫煜卓再轉頭看時,原本靠在車門上睡的陸凜這會兒靠在了傅堯肩膀,上身還蓋了件輕薄的外套,一直罩到腦袋,擋住光線。
而傅堯垂眼看書,翻頁的動作并不慢。
這畫面有種詭異的和諧,孫煜卓默默轉了回去。
他不知道的是,下一刻,傅堯就看向肩膀上的腦袋,在陸凜頭發上很輕地親了下。
到地方的時候陸凜正好剛醒。
他眨眨眼扯掉眼前的外套,就看到孫煜卓和張文謙推門下車,正想起身下去活動下酸澀的筋骨,一道低沉含笑的聲音貼着耳朵響起,“醒了?”
陸凜下意識擡頭,恰好傅堯側着腦袋看過來,鼻尖相貼着輕輕蹭過,陸凜瞳孔一縮,觸了高壓電般猛地後彈,狠狠撞上車門。
砰地一聲巨響。
傅堯立刻皺起眉,扣住他肩膀往身前一拉。
可能是被撞得一時間有點懵,陸凜竟然沒反抗成功被他輕松扯了過去,傅堯語氣不悅,“你躲什麼?”
陸凜心道都快親上了能不躲嗎?你自己不反思一下?今天都撞見幾次了?
“你先松——”手。
話沒說完,男生長指穿過黑發撫上他後腦摸了摸,“疼得厲害嗎?”
傅堯指尖有點涼,碰到頭皮觸感很明顯,陸凜整個腦袋都有點麻。
他連忙打開傅堯的胳膊,把身上的外套扔過去,沒好氣道:“沒事,趕緊下車。”
……
在酒店放完行李後,幾個人就去景區溜達了,晚上又去不夜城小吃街吃了一圈,回到酒店已經晚上十點。
傅堯先去洗澡了,陸凜剛坐下要刷會新聞,響起一聲低電量提示音。
不是他手機彈出來的,那就是傅堯的,兩人用的同款手機。
房間是雙人間,兩張床之間有個床頭櫃,傅堯的手機就放在上面,陸凜拿自己的充電器打算幫他充會電。
卻不料傅堯的手機沒息屏,他一眼看到浏覽器界面搜索框的内容:
舌吻會把人親醒嗎?
???
什麼玩意?
陸凜猶豫了下,還是點進搜索框,看了下他最近的搜索記錄:
舌吻會把人親醒嗎?
暗戀可以親嘴嗎?
暗戀可以親臉嗎?
暗戀可以偷親嗎?
親頭發有什麼意義嗎?
可以對暗戀的人做什麼?
暗戀的人被别人追怎麼辦?
螢火蟲在帳篷裡待一夜不會死吧?
織圍巾難嗎?要多久?
怎麼對喜歡的男生暗示心意?
……
“…………”這崽子不想好了吧?
陸凜原地石化了半分鐘。
片刻後,他想着可以看看傅堯都搜出來什麼答案,但搜索記錄明顯有順序,他怕被看出來,就隻點進最新的搜索記錄,有之前别人回答的類似問題——
問:和睡着的人舌吻,怎麼才不會讓他醒過來?
答:有安眠藥就不會醒。
問:這樣算犯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