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下屬委屈道:“我會再想其他的。”
瑤鈴女奇怪道:“你那邊的規則到底是個标準啊,不是說有情人終成陰間眷屬嗎?”
閣樓下屬連忙攔住他,苦口婆心地勸阻道:“你可千萬不要想不開,下去陪他啊!”
瑤鈴女滿臉莫名其妙:“他是誰?我幹嘛要跟着下去?”
“你……”閣樓下屬憂喜參半,欣慰但又不失譴責,内心矛盾,滿面複雜地低聲歎息道,“你真的看上我們家閣樓主……”
瑤鈴女:“?”
“忘了蘇掌事了嗎?”
瑤鈴女:“!”
瑤鈴女目瞪口呆。
難怪蘇彥忻總要偷偷摸摸躲着人呢!
在外面時上一刻還在拉拉扯扯,突然就背身看天看地,晚上來上藥時,進門之前總要左顧右盼小心翼翼。
瑤鈴女:“……”
閣樓下屬:“……”
“怎麼可能呢。”瑤鈴女調侃道,“你放心,今晚我們就給他設靈堂吊孝,給他念經超度。”
閣樓下屬忍不住道:“這,這就不用了吧,在這兒不方便,而且……你們也沒有婚約啊。”
“哦。”瑤鈴女從善如流,“你這不是知道嗎,還啰嗦那麼多,那就不設了。”
閣樓下屬:“……”
瑤鈴女不以為意道:“你們那個小屋的主人,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閣樓下屬也很少能見到,隻能說:“深居簡出,不見面目,除了事務分布,便少有交流,應該比較冷淡吧,我也不熟。”
“那你們家掌事呢?”
“掌事要溫柔得多。”閣樓下屬懷念道,“雖然總好像又發愁又很生氣的樣子,但是闆闆正正正正經經的,不以利益為重,不以私欲為先,大義凜然,很有擔當,自己也能舍得出去,雖然心慈,但任務時卻并不會因手軟敗事,雖然嚴肅憂慮,卻并不随便遷怒旁人,也不過多苛責。”
閣樓下屬感慨道:“刑君禦下嚴格淩厲,葉氏急令如山施威鎮鐵。要于如此險惡境遇之中在虎狼身邊迂回盤旋,殺出重圍,還好有蘇掌事在,才沒有那麼緊張難過。”
“雖然閣樓在外名聲不太好,覺得下手殘酷,也忌憚蘇掌事身攜威脅,但是……”閣樓下屬很是傷心道,“為了應對危機,掌事也會以身試藥,又操勞過度,滿懷郁結無法消解,心願一了,便英年早逝,人還是沒了……他向來潔身自好不近美色,雖然有了心上人,卻連婚都沒來得及結,想來是覺得自己身體不好不願耽擱你,真是可憐可敬的好掌事。”
“嗚嗚嗚,真是好人不長命啊……嗚嗚嗚嗚嗚……”
閣樓下屬咬着袖子眼泛淚花内心悲催地繼續默默想道——
之前連心上人也差點快被搶走了,我們可憐的蘇掌事。
屍骨未寒!屍骨未寒呐!
朋友之妻不可欺戲!
不過先前親密之舉隻在人前作戲,似乎并無實質,後來都在練刀和布置公事,也并未再有什麼過界交集。
閣樓下屬思忖道。
閣樓主人見的人應該還是太少了,諒他如何寡居冷淡,幾年未出門,一出閣樓就見小寡婦上墳,滿身俏孝,梨花帶雨,楚楚可憐,便驚為天人。
有點意猶未盡的多看幾眼什麼的,暗戀暗戀,那也說不定。
嫂嫂确實又威武又漂亮,哭起來也嬌弱苦情。
瑤鈴女:“……”
瑤鈴女看着他越說下去就越被感動得無以複加的模樣,一席話半出不出,被掖在嗓子眼裡,忍了又忍,還是把話忍下去了。
被感動成這樣,一頓能吃多少話本啊。
冷淡是吧。
哦——清譽。
當二人回到宅院時,天已經黑了,于檐下垂着的燈籠光線裡,紗帷罩着門檻的一角,倚着門框,頗有點孤苦伶仃的可憐意味。
閣樓下屬遠遠見了,立即跑過去問道:“閣樓主人,你怎麼在這裡坐着?”
後面的瑤鈴女正慢慢走過來,隻聽到對方一本正經地回應道:“乘涼。”
說着,站起身來,往裡面走去,語氣平淡冷靜:“既然回來了,别忘了把門關好,這邊的人手還是太少了,我看良蔔那邊還能不能再調出一個人來,以備不時之需。”
幾人走進去之後,門被栓嚴,下屬懷裡的東西被瑤鈴女接了過去後,也離開他們回房休息。
兩個人走了一段路後,一時間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忍到最後,紗帷下的人開口問道:“你吃過晚飯了嗎?”
瑤鈴女冷冷應道:“吃過了。”
聞言,那邊突然抽泣了兩聲,接着又慌忙提着紗帷和衣擺跑開了。
瑤鈴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