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稱病不出靜待時機的葉隅收到消息後,一邊感慨着一邊對來人說道:“算了,他們打這麼久,這邊各項早已備好,本王終于不用再當着客人的面吐飯吐水吐藥推三阻四裝邋遢了。”
于勢弱時為躲避矛頭兌換支撐,而欠下的諸多妥協,使得舊時約定苦守至今,終來人打破桎梏,那老頭再也不能用老情分來阻攔他施展手段了。
“備熱水,替本王梳洗更衣,委派使臣,趁機出兵。”
吳莊明會見來使,知其來意,聞其警示,頗有憂慮。
前有猛勢,後繼無力,隐幕之後來往盤算,暗中不乏壓注之交。
正如蘇子說所言,時間太短,成功太快,雖然代價慘重,但牽線而來的助力紛雜不齊,也因此并無與之對應的累蓄力量。
葉氏父子兩任,人心所向,仍被平衡壓制,他若去做,仍舊是雙方的支點,傀儡之身。
咦……
也不是,支點和另一端,被外力摧毀了。
葉氏後發制人。
隻待坐收漁利。
吳莊明無可奈何,隻能對來使說道:“不必了,我來本就是為了投奔他,既然晴王的病已經好了,那我大可随你,親自去府邸見他。”
來使聽了,見這事要成,便開心道:“那麼麻煩幹嘛,你出個門就行了,葉公就在對面啊!”
吳莊明:“……?!”
他什麼時候進城的!
怎麼沒人來報呢?
吳莊明太過震驚以至于話到嘴邊突然被梗住。
來使對于此幕早已見怪不怪:“來吧,出來見見我家主人,這一路你們聲明大噪,威武難當,算得上難得,他想見你,也已經想了很久了。”
說着,又環顧四周問道:“據說你帳下還有幾員悍将,其中有個叫青槐的小将格外陌生,他人呢?”
吳莊明轉頭看去,剛剛還看到他守在室内,然而此刻卻毫無蹤迹。
隻對青槐感到陌生,那其他人呢?
不過,倘若青槐以真面目相對的話,作為一方域主,他們也不可能沒有關系。
看這滿堂來投奔的有識之士,或許隻有瑤鈴女隔絕了與葉氏的聯系,心無旁骛地待下來的吧……
吳莊明心裡發涼,歎氣道:“不在這裡,大概和悅弟在一起吧。”
“悅弟?”來使思忖道,“蘇悅?藥玉閣樓的蘇掌事嗎?”
吳莊明默然點頭。
“沒有吧。”來使笑道,“蘇悅現在就在我主公帳内,身邊并沒有多餘人等随同啊。”
吳莊明:“……”
“也罷。”來使遺憾道,“不在就不在吧,反正也跑不了。”
吳莊明:“……”
吳莊明:“什麼跑不了?”
“啊,沒什麼。”來使引着他往外走,笑道,“他的來曆,你們知道嗎?”
吳莊明反問道:“他們沒有告訴你嗎?尤其是藥玉閣樓的蘇掌事,他倆最熟了。”
來使笑着看了他一眼,吳莊明搞不懂他到底有幾個意思,也回看他。
那,那這就太奇怪了。
而瑤鈴女在看到使者來後,便提着刀,拉着何正嘉,阿笙又背起小玉,三人足下生風,貼牆鑽縫,飛快地遛了。
有蘇子說在,吳莊明作為幫了葉氏大忙的人,若是能看清形勢,那肯定是能保住的。
蘇子說最愛操心這個了。
有民間勢力沖突頂撞,除了後來投奔的那幾個謀略武功本事特别大的同僚,其實聲望基礎并不輸人,隻是發起太快,體系零散,有些稚嫩罷了。
雖對抗不過葉氏,但既然更新在即兩者相對,不管怎麼說,總要考慮對方的意見。
這樣的話,無論以後還會不會有域主,是被取締還是被怎樣,即便開谷,也不用看他們灰頭土臉砸鍋賣鐵賠了家底隻為去交賦稅了。
他不能留在這。
救大命,之前譚仙子不惜毀壞名聲才避免進後宮,他這亂七八糟一會男一會女的身份,根本就說不清,要是真被逼婚那可真是太窒息了。
被葉問月啃怕了的瑤鈴女一想到這裡,牙花子一酸,那腳底抹油的速度就加快了許多。
那不行,姐姐長妹妹短雞毛蒜皮的他遭不住這個。
葉氏一上位,肯定也老愛幹這事了。
他還是好好回窩做他的瑤鈴女主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