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裴知珩最喜歡穿這兩個顔色。
連帶着他這個人也變得更讨厭了。
【好感-1】
【功力-1】
裴知珩:?
他一頭霧水地看向已經收回目光的聞了。
搞什麼,他一大早起來好像什麼都沒做吧?
難道是因為他遲到,讓她等得太久,才惹她不高興了?
他那不是挑衣服,加上捯饬臉耽誤了一會兒,就為了以最好的狀态見面,留下好印象。
裴知珩肩上挎了袋子,往聞了身上看了看,她空空如也,她的行李全在大師兄和二師姐那,也沒什麼能讓他幫忙效勞的地方。
“小師姐。”裴知珩選擇主動出擊。
聞了甩給他一個眼神,表情平淡,也看不出生氣與否。
“如果你讨厭一個人,他做什麼事會讓你覺得煩呢?”
“……”
聞了一本正經,再用一種非常理所應當的表情看着他,吐出兩個字,“呼吸。”
裴知珩:……
他扯了下嘴角,友好的面具就在破碎的邊緣:“小師姐應該不會這麼讨厭我吧?”
而對方的面具依舊完整:“當然,我怎麼可能會讨厭小師弟呢?”
她彎眸笑着應聲,又像是林間小鹿開心地迎接過往的獵人,不設一點防備。
但裴知珩回味着那被扣掉的好感值,總覺得小鹿歡喜相迎的背後實則是讓人墜落的陷阱,藏在她柔軟的笑意中,捕捉每一個上當的人。
他現在也是其中一個看她笑裡藏刀的獵人。
“那小師姐可要說到做到。”裴知珩雙手夾腰,微微俯身,腳步節奏與聞了趨同,在她耳畔落下委屈的示弱,“你讨厭我,我會死的。”
這話是真的。
好感值不提升,現在還是倒扣那麼多,再這樣下去,他功力值一點不漲,可能沒幾天就嗝屁了。
聞了隻能聽出表白的意思,他的氣息纏繞在她耳尖上,酥酥麻麻,讓她不自然地摸了摸,才褪去一點癢意。
你讨厭我,我會死的。
她有些意外,裴知珩也不是第一次這麼直接地表達對她的意思,但這麼極緻的抒情還是第一次。意外的同時也很質疑,才不過數月相處,就能愛她愛到這種程度?
荒謬。
聞了想起那股微弱的妖氣,心中感歎。
一定是有什麼東西把他纏上了,他才誤認為對自己有這麼深厚的情意。
她加快了步伐,想要甩開這個跟屁蟲。但裴知珩也不甘示弱,她快他也快,仍然緊緊黏着。
大師兄走在前頭,很快也被他倆給追上,還以為他們是覺得無聊,特意追上來找他說話的。
“對了,你們知道嗎?今早起來,客棧老闆跟我說,昨天陸以恒把他院子裡那具屍體挖了出來,然後到十裡鄉當着很多人的面說了自己雇兇殺妻的事,也交代了殺手當時找上門來交差,又想诓他一筆錢,他氣急殺人滅口。”
老二老三一路上沉默無言,氣氛低迷,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調和,師弟師妹綴在後面倒是挺熱鬧的,現在他們跟了上來,聞人心也就想着主動開口,活躍一下。
“結果他說完就開始撞牆,好多人上去也攔不住。但他撞得頭破血流也沒死成,就撞了一夜,臉上都血肉模糊了……不曉得現在怎麼樣了。”大師兄啧啧兩聲,“說來也怪,這人瘋了倒是機靈些,昨日要不是他突然開口承認是他的孩子,恐怕我們還不知道背後真相是怎樣的。”
回應他的又是一陣沉默。
裴知珩看向聞了。
他記得很清楚,是聞了先問了一遍,陸以恒才回答的。但在這之前,無論那隻錦鯉妖怎麼問,陸以恒都否認那是他的孩子,而偏偏他在聞了提問後卻承認了。
他總覺得,好像是受到某種引導,否則陸以恒是不可能會說那不人不鬼的玩意兒是他的孩子,這太奇怪了。他一個半瘋半傻,遭受劇烈沖擊的凡人,怎麼會突然一下領悟到關鍵,打破了一直重複的迷宮。
但聞了隻是黃級中境,甚至比他還低,他無法确定是怎麼能做到的。
不過好像除了他,沒人懷疑到聞了身上。她在衆人心中就是隐藏在柔弱不能自理那一塊的小師妹,與此毫不相幹。
可惜,他手握好感值,早已經發現此人乃表裡不一的高手,絕不像她外表所勾勒的那般。
擁有秘密——裴知珩又想起手冊上的這條。
他得想個辦法,刺探清楚她的秘密。
比如……思緒飄到那天夜裡,聞了渾身發冷仍去拿錦囊,似乎裡面有什麼重要的東西。
他一邊想,一邊随意附和了大師兄一句:“确實。”
聞人心感激又欣慰地看了他兩眼。
倒是身側的聞了察覺到他的心不在焉,計上心頭:“小師弟要幫師兄扛所有行李。”
“确實。”裴知珩哽住,從思緒中抽離回神,發覺自己吃了一當,目光掃過聞了略顯得意的臉,另一邊是聞人心毫不客氣地分了些行李遞給他。
……
算了,讓她在這種小事上得逞,沒準能捕獲一點點好感。
裴知珩認命地接過。
幾人一路穿過,不曾停歇,很快就出了衛國,順着地圖一路北上。
聞人心展開手中的地圖,被圈起來的衛國那一處已經被他劃了一條線,示意此處的魂核碎片被找到。接下來便是第二處要尋找的地方。
他舉起的雙手放下,地圖上的南靖二字與眼前的界碑平行重合。
他們到了。
南靖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