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的少年沒有下車,最後看了一眼她,把視線投向圈着她腰肢的宋予微,随後車窗搖上去,消失不見。
江在蘿摸不着頭腦。
回教室的路上,她跟在宋予微身側,忍了半晌終于措辭好,“宋予微,你是不是有個哥哥呀?”
“嗯。”宋予微詫異,他詫異的是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他對你不好,”江在蘿也曾聽過不少風言風語,她佯裝關切,“我想見見他。”
兩人的影子投在走廊内,一步一步被踩過向前蔓延,宋予微輕輕歎氣,主動牽住江在蘿的手,“他沒有怎麼樣我,我的存在對他來說的确……也不怪他厭惡我,人之常情,我平時不會特意湊到他跟前自讨沒趣,其實也沒什麼交際。”
他轉過身鄭重其事,“你别聽外面的人亂說,我沒受欺負,别擔心。”
“就是想見一見。”
江在蘿堅持,宋予微沒堅持兩秒鐘就點了頭,“好吧,那你明天中午到我家用餐?”這話他說的不自在,他還從沒帶過女孩子回家。
中午,沒什麼要忙的事情,她忙點頭,“好啊好啊。”
宋予微見她答應的利索,不見絲毫猶豫,清冷的面龐上抿化了一抹笑,他柔聲道:“到了,你進去吧。”
“嗯嗯嗯。”江在蘿朝他擺手。
教室裡正在上課,裡面鴉雀無聲,老師也捏着粉筆沒有言語,大家齊齊看向門口這邊。
江在蘿被看了個正着,遲疑片刻,熟練的揚起大小姐的姿态,“不好意思,回來遲了。”這話在道歉,卻毫無誠意。
這節是物理課,老師是一位年輕的女老師,她推了推金絲邊眼鏡,指向黑闆的題目,“江同學這麼不重視物理課,想必是所有的知識點都了如指掌了,不如做一下這道題目?”
弗維爾的老師都大有來頭,雖說不敢打壓和命令學生,卻也嚴苛公事公辦,絕不會讓學生壓在頭上欺負。
她的這個嚴肅的邀請,屬于授課内的正當行為,沒什麼問題,學生通常不能拒絕,除非說自己不會寫。
江在蘿掃了一眼黑闆,“哦。”
這下,原本鴉雀無聲的教室更是掉根針都能聽見。
雖說這次的數學考試,江在蘿驚掉大家的下巴拿了第一名,考了滿分,但一科的出彩也不算什麼。
班級裡不乏有人輕視的想着,指不定是跟郭老師給她透題了呢,畢竟她好像挺有錢的,跟校董那邊也頗有交情。
江在蘿簡單的浏覽題目,撿起粉筆開始作答,随着時間的流逝,這道老師本打算要靠一節課拆解開、揉碎了給學生們講的難題,她連圖都畫了出來,筆觸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和猶豫。
老師看了會兒,眼神驚愕,端起講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認真的看着她的答案。
底下開始有低聲說話讨論的聲音,統一總結為一個疑惑:難不成,江在蘿寫對了?
“好了。”江在蘿放下粉筆,輕輕拍手。
老師愣了一會兒,回神,“下去吧,寫對了。”
此話一出,底下喧嘩聲四起。
老師又叫住她,“江同學,能跟大家講講你的解題思路嗎?”
江在蘿差點叉腰裝起來了,她矜持的甜笑,“老師想知道的話,我課後去辦公室給您講哦。”
“……”老師幹咳了兩聲,再度推了推眼鏡。
不是江在蘿吹,她打小就被稱為神童,十歲那年還上過電視節目呢,十裡八鄉的都巴不得讓自己孩子跟她見個面沾沾聰明氣。
不論這個,穿越前她也是标準的十八歲高三生,高一的題目都不會還讀什麼書,還不如回家種地呢,丢臉!
坐下,辛安的聲音從旁邊湊了過來:“你明天要去宋予微家吃飯啊?”
江在蘿問:“你怎麼知道?”
“……”辛安無語,“江姐,您跟宋予微在走廊外說的話,我們全都聽見了。”
江在蘿:“……”呃,就是還怪尴尬的。
難怪剛才進來,大家都一言不發,感情是因為聽見了不該聽的八卦呢!
一天的時間溜走,放學,江在蘿簡單跟江叔發了個消息講明晚上她的安排。
她跑的超快,沒别的,因為賀星覺發信息說在西門等她。
扛了書包,把腿掄出風,那輛熟悉的勞斯萊斯映現在眼前。
七号公館!七号公館!
江在蘿興緻勃勃。
兩人一同抵達七号公館,是半個小時後的事情,天色擦黑。
江在蘿從窗邊眺望,整個七号公館就像是超大型的莊園,門面建築偏向古歐,高大而空曠,一股風灌進來,能将人的裙子吹飛。
明亮的燈線貫穿建築的輪廓,如同童話故事中的王宮一般。
“到了,發什麼呆?”
耳畔襲來一道低微的嗓音。
江在蘿啧啧回神,賀星覺背對着建築,在車外朝她伸手,她沒有遲疑,把手交給他,順從着下車,跟他并肩而行。
賀星覺側頭看她,珍之又珍的握着她的手,“先吃晚飯,然後陪你一起看一看公館内的課程,再決定選什麼訓練,你覺得呢?”
“好啊。”江在蘿點頭。
公館的菜是請了廚師專門來做的,一桌子菜。
江在蘿後知後覺,賀星覺似乎很喜歡替人做決定,但又不令反感。
認識到這個,是她想要自己剝蝦吃。
手還沒觸碰到蝦子,他的聲音倏爾抵達,“坐下。”
那道溫柔的聲音比平時說話多了一分命令,但仔細聽又好像沒有。
江在蘿疑惑,仔仔細細的端詳他的臉,他輕輕扯了扯穿戴好的手套,“等着吃就好了,要你親自動手的事情隻有動筷子。”
不自覺她就放下了手,老實的聽話。
又比如,在學習擊劍步伐時,他撐起她快要垂落的小臂,在她耳後平淡又從容的安慰,“沒誰一次就會,現在,休息一會兒。”
他的支撐很輕很輕,有種并沒有真實的觸碰到她衣服的錯覺,但給人的壓力卻不容忽視。
江在蘿試着擊落他的佩劍,三次都失敗了。
他提着劍魏然輕立,并不如何轉換姿态,卻遊刃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