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棠的額角鮮血直流,混合着汗水,滴落在江硯白蒼白冰冷的臉上,如同綻開的血花。他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機器,瘋狂地重複着人工呼吸的動作!每一次俯身,每一次渡氣,都帶着一種絕望的、近乎祈禱般的瘋狂!
“醒過來!江硯白!你他媽給我醒過來!”陸昭棠一邊渡氣,一邊嘶聲力竭地吼着,聲音在空曠的走廊裡回蕩,帶着哭腔和從未有過的脆弱,“我不準你死!聽到沒有!你欠我的!你還沒還清!你他媽不能就這麼死了!給我活過來!”
他吼着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的話,是威脅?是哀求?還是……一種連他自己都未曾意識到的、被巨大恐懼激發出的、最原始的挽留?
就在陸昭棠幾乎要被絕望吞噬、準備放棄人工呼吸轉而進行胸外按壓的瞬間——
“咳……呃……”
一聲極其微弱、如同蚊蚋般的嗆咳聲,從江硯白的喉嚨深處艱難地擠了出來!
緊接着,陸昭棠渡入的那口氣息,似乎終于撬開了阻塞的閘門!
江硯白灰紫色的胸膛極其微弱地、幾乎難以察覺地向上起伏了一下!
雖然微弱,雖然短暫,但那确确實實是自主的呼吸!
陸昭棠的動作猛地僵住!他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維持着俯身的姿勢,嘴唇還緊緊貼着江硯白冰冷的唇瓣,眼睛死死盯着那微弱的起伏!
一下……
兩下……
雖然依舊微弱、短促,帶着痛苦的“嘶嘶”聲,但……他恢複呼吸了!
一股難以言喻的巨大狂喜瞬間沖垮了陸昭棠瀕臨崩潰的神經!他猛地擡起頭,離開江硯白的嘴唇,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額角的鮮血流進嘴裡,帶來濃重的鐵鏽味,但他卻咧開嘴,露出了一個混合着鮮血、汗水、淚水和極緻狂喜的、扭曲而狼狽的笑容
!
“活……活了……”他聲音嘶啞地喃喃自語,帶着劫後餘生的虛脫感,“媽的……吓死老子了……”
他不敢有絲毫停頓!立刻調整姿勢,雙手交疊,找到江硯白胸骨下段的位置,用标準的姿勢和力道,開始進行胸外按壓!
“1!2!3!4!……”陸昭棠一邊用力按壓,一邊大聲計數,聲音在空曠的走廊裡回蕩,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與死神搏鬥的決絕!每一次按壓都傾注了他全部的力量和希望!
江硯白蒼白冰冷的身體随着按壓的節奏微微起伏,灰紫色的嘴唇随着陸昭棠人工呼吸的間隙,艱難地吸入一絲絲寶貴的空氣。
他的眼睫依舊緊閉着,顫抖着,仿佛還深陷在某個恐怖的夢魇之中,但生命的氣息,正如同微弱的火苗,在陸昭棠不顧一切的瘋狂“污染”和急救下,頑強地重新燃燒起來!
“砰!”
走廊盡頭,林小川的房門被猛地撞開!
“江總!陸先生!你們……”林小川頂着一頭亂糟糟的卷毛沖出來,手裡還抓着一個平闆電腦,臉上睡意全無,隻剩下驚駭!
他顯然是被陸昭棠剛才那幾聲撕心裂肺的吼叫驚醒了!
然而,當他沖到走廊,看到眼前的景象時,整個人如同被雷劈中,瞬間石化!
慘白的應急燈光下,冰冷光滑的地闆上:
江硯白赤裸着上身,隻穿着淩亂浴袍的下擺,臉色死白,昏迷不醒,胸膛随着陸昭棠有力的按壓微微起伏。
陸昭棠跪在他身邊,額角鮮血淋漓,染紅了半邊臉和脖頸,他渾身濕透(不知是汗還是血),嘴唇上甚至還殘留着可疑的……暗紅色痕迹?他正一邊用沾滿血污的手用力按壓着江硯白的胸口,一邊俯下身,捏開江硯白的下颌,再次将自己的嘴唇狠狠壓了上去!
動作粗暴、直接、帶着一種不顧一切的、原始的生命力!
畫面沖擊力……炸裂!
“卧……卧槽!!!”林小川的眼珠子差點瞪出眼眶!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鵝蛋!手裡的平闆電腦“啪嗒”一聲掉在地上!他指着眼前這“限制級”的急救現場,手指抖得像帕金森晚期,聲音都變了調,帶着破音:
“陸……陸先生!您……您這是……在……在給江總做……做人工呼吸?!還……還按着胸?!還……還親……親上了?!我的天!這這這……這尺度也太大了點吧?!江總醒來要知道您這麼‘深度污染’他……他不得直接啟動‘核彈級消殺’啊?!救命!我的钛合金狗眼!!!”
林小川的尖叫如同魔音灌耳,瞬間打破了走廊裡緊張到極緻的生死搏鬥氛圍!
陸昭棠剛剛結束一次人工呼吸,擡起頭,額角的鮮血還在往下淌,他狠狠抹了一把臉,對着大呼小叫的林小川發出一聲暴躁的怒吼,聲音嘶啞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