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悅開心道：“因為我沒想到，原來林章不是在問我高斯相關不等式的概念或者具體形式，而隻是問我那東西……起源？概括？”

思悅頓了頓，繼續道：“嗯——我知道了，隻是需要一個形象代号而已，具體内容其實在人際溝通中根本不重要啊。”

是的，誰會關心那個不等式長什麼模樣呀，隻要知道它是什麼就好了呀。

因為它的研究背景是人類身高體重分布關系，所以她才會問齊光的身高體重呀。

那麼同樣，她隻需要給林章解釋這一點就足夠了呀。

林章就會明白那個東西是什麼，以及為什麼她和齊光會聊到身高體重。

原來如此，原來很多難以解釋的東西是這樣溝通的，難怪她每次說話都會把别人給無聊死呢！

思悅心情非常好，準備翻開本子把她剛悟出來的東西整理成冊。

林章卻再度拿筆，輕輕敲了敲她的肩。

他問道：“那本化學的練習冊，你還要做麼？”

“啊，你要麼？”思悅趕忙找出那本化學難題冊，遞給林章。

林章搖頭：“沒事，是信涵要的，你要用的話就先做，讓他等等。”

趙信涵，紅布的同桌，一位因身體原因，每晚都不會上晚自習的常年霸榜全班第二的大神。

思悅立刻說道：“不用不用，我現在在做數學，你先借給他吧，謝謝。”

“你做過了嗎，題目難麼？”林章伸長手臂，将難題冊遞給更後一排的趙信涵。

他身形舒展，像隻優雅的白鶴。

思悅：“還好，有些題是有點意思，需要費點腦力。”

林章：“我看你物理和化學的成績都不錯呀。有推薦的練習冊麼？”

思悅搖頭：“我沒用過。”

說罷，她心頭奇怪。因為很少有人會關注到理化這種副科的排名。

本省的高考總分隻算語文、數學、英語這三門主科分數，選修的物理和化學是劃等次排檔的。

所以一般人隻看總排名，和語數外的單科分數，隻要理化的等次足夠，就懶得再去多看一眼分數。

雖然她三門總分一直在中遊沉浮，但理化一直是前三名，基本上都是滿分。

思悅好奇地觀察林章，忽看見他桌上疊放着一大摞物理試卷，突然福至心靈。

哦，她想起來了，林章是物理課代表呀。

她實在臉盲，記人記事記時間的能力奇差無比，今天走過的路明天就會忘記。

所以，她也分不清班級裡的男生們，誰都是誰。

若非當初紅布特意指着林章和她說了那些八卦，她怕是至今仍記不得他的名字。

現在林章在她這裡，也隻有一個很簡單的代号——超級受女生歡迎。

就差在林章頭上插一個粉色廣告牌，上面寫着“女生歡迎”四個大字了。

林章顯然不會知道她心中的想法，聽了她說自己不做練習題的話，他蠻奇異地問她：“诶？真的假的？”

思悅：“嗯，就偶爾做一做老師平時發的試卷就好了。”

林章：“好吧，看來是天分。”

思悅搖頭：“也沒有，可能是興趣使然。”

論興趣，她确實是自小對自然類的知識很感興趣。堂姐甚至說過，等她長大了要跟着姐姐一起搞物理研究。

隻不過，以她現在的成績，怕不過是一場幻夢罷了。

時間好快啊，萬事就像是一場舊日迷夢，她如今醒來，隻看見淚水暈開的陳年的跨洋信。

林章側頭笑道：“可能要麻煩你多傳授一下我哦。”

這話聽得她居然害羞起來，思悅連忙擺手說道：“沒有沒有，互幫互助。”

說罷，她迅速轉回身，以免被誰發覺她的異樣。

她能傳授得了誰呢，教得别人都同她一個擺爛鹹魚樣嗎？

她搖搖頭，自嘲地笑了。

這樣一笑，她卻想起林章的成績其實很好，各科成績都是穩定的前排，并不偏科。理化前排的排名，一直是她們幾人争奪的戰場。

他那樣說，不過是客氣一番罷了，不必放在心上。

時間過得極快，像是泉流般溜走。下課鈴聲打響，又要準備上第一節課。

思悅伸了個懶腰，心情大好。

紅布竄到她身旁，拽着她起身，同自己一起去上衛生間。

齊光不在身旁。

思悅被強行拖上走廊，半夢半醒地聽着紅布安排周末計劃。

明天就是周末，可以休息一天，紅布忍不住問她打算做什麼。

思悅搖頭說道:“我隻想在家裡睡覺。”

紅布笑着說：“不行不許！你明天陪我去看電影吧！”

齊光恰好在走廊上透氣，正撐窗向天空看去。陽光穿破雲層，落在他臉上，雲影搖曳。

他身旁站着一個男生，男生踮腳去勾齊光的脖子，笑嘻嘻地同他說話。

思悅穿過走廊時，多看了齊光一眼，在齊光身旁的男生轉頭望向她時，她又立刻躲開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