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和頌被車撞了。
馬路上的摩擦聲貫穿耳膜,剛起步的車子被迫刹車,車子發出的喇叭聲不絕如縷。
“前面的,怎麼開車的啊!”
“想死别往我這靠啊!”
“我急着回家呢!到底咋回事?”
“……”
一連串的司機探出頭對着前面或後面的司機罵罵咧咧。
周和頌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四肢骨折了一樣無法動作,跳動的心髒逐漸變緩,一下一下脆弱下來。
眼前朦胧的出現了個孩子,他抱着一隻小狗正在歡喜的和他講話。
具體講的什麼他一概不知,又一晃後,他又看到了一個孩子,那個孩子躺在地上捂着心口痛苦的喊着他的名字。
這次的聲音很清晰,他在喊——哥哥,救救我,救救我。
周和頌伸手想開口安慰他,可眼前人忽然變了副面孔。哥哥,你終于來找我玩了!
他蹦蹦跳跳來了又走,周和頌想抓住他,可是他沒有力氣了。
高舉的手臂重重落下,外界聲音消失,一切都,都結——
“周和頌!”
“周和頌!”
有人大聲的喊他名字,周和頌費勁睜眼,是你啊。
薛晨把他抱進懷裡,大片的血侵染到他的身上,“周和頌,你怎麼了呀!你醒醒,醒醒啊,周和頌,你不許閉眼!”
薛晨抱緊他在路中間哭的撕心裂肺。
正要撤退的警察重新回到此地,他們上前查看情況并打了120。
十分鐘後,120來了,受傷人員被擡上了車。
沈峥站在紅路燈的柱子旁靜靜的目送那輛醒目的車子離去。
思緒輾轉到去年。
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天,像今天一樣,白日陽光明媚,夜晚清風徐來。
燥熱被風吹散,記憶在風中重新組裝。
“哥哥?”剛上高一的沈峥驚訝的看着眼前男人。
初中的沈峥名列前茅,三年不曾掉出全校前三名,他風光無限,也孤獨寂寞。
沒有人和他做朋友,如願考上心儀的高中後,這種情況并沒有改變,或許他根本不适合與别人交朋友。
在高一開學後的第一個周日,他故地重遊去了與周和頌第一次見面的公園。
公園一如既往的安靜,他幾乎不抱希望能遇見往日朋友。
但是事實卻給了他一個莫大的驚喜,他遇到了周和頌。
“對呀。”周和頌溫柔的回答,他長的清瘦,笑起來特别像鄰家哥哥,雖然沈峥根本沒有鄰家哥哥。
兩人久别重逢的交談一番後,不出意外的沈峥再次提起了他的小白。
“小白?小白在我家呢?你下次來哥哥家找他玩好不好。”周和頌熱情邀請沈峥去他家。
沈峥果斷同意,這于他而言簡直是驚喜。
陌生的花往往帶着不确定的毒性,沒由來的善意更是藏着劇毒。
沈峥遵守約定去了周和頌家,結果周和頌卻說他意外生病去了醫院,如果沈峥不介意的話可以先去醫院等他,到時候,兩人在醫院看完病一起回家。
沈峥同意了,他很珍惜這個朋友。
可周和頌卻誘騙他,給他抽了一管血。
沈峥不是傻子,他為了留住這個朋友已經妥協太多,他需要離他遠些了。
事後,沈峥沒在與周和頌聯系。
生活仿佛好了起來,沈峥在學校交到了好朋友,那個好朋友便是宋霖。
“警察叔叔,就是他!他害得我朋友出了車禍!”薛晨竟然沒跟着救護車一起走。
他指控的聲音很大,聲嘶力竭也不為過。
沈峥從記憶中回神,他舉目望去。
站在路邊的行人怎會與馬路上的人有聯系呢?沈峥輕輕勾起嘴角。
薛晨情緒激動的往沈峥面前走,身後警察也在。
“警察叔叔,他诽謗我,我好端端的在路上走着,怎麼就害了别人呢。”沈峥說。
“你胡說,若不是你叫我出門,周哥怎麼會出門還發生了意外呢,就是你,就是你!”薛晨想要上前與沈峥動手,不過身後跟着的警察快速将他制服了。
沈峥後退幾步,“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這樣随意栽贓陷害于我,未免惡意太甚了吧。”
薛晨被桎梏着不好掙脫,他眼睛通紅,臉頰上淚點斑斑,低頭霎那間,他猛然想起了沈峥給他打的電話。
“警察叔叔,他疑似在進行人口器官買賣!”
沈峥無語,“警察叔叔,我剛剛高中畢業,不知道哪裡得罪了這位同學,讓這位同學對我意見如此之大,一會诽謗我,一會造謠我。”
薛晨不服的從口袋拿出手機,“我有證據,我有證據!”
沈峥瞧着他的手機,毫無懼意。正當他要開口說話時。突然,身邊跑來一個警察,“帶走,帶走,凡是涉及此次事件的相關人員全部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