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整好工作和休假的安排,永島臨跟阮雪舟一起定下了夏威夷之行的日子。一點點計劃着遊玩路線時,天氣也在漸漸變冷,兩個人不知不覺迷上了吃烤肉,從高檔料亭探到路邊小店,等回過神來的時候,肚子似乎都養出了點膘。
阮雪舟生得骨肉勻停,薄薄的肌肉在視覺美感上恰到好處。他希望能像大前輩一樣“45歲時仍能穿上20歲的牛仔褲”,所以哪怕肉隻是多了一點點,還是在意得警鈴大作,開始懊惱戀愛總是容易使人放縱,難怪世上幸福肥的情侶夫妻有那麼多。
“……哪就到那個地步了。”永島無奈,“沒有胖吧,我根本看不出來什麼變化。”
但肌肉部二人分部還是就此緊急成立,阮雪舟沒事就泡進健身房,努力加練。
就在他練完回到家累得一根手指也不想動時,麻裡子突然叩響了他家的房門。
“還挺香的。”一進門,麻裡子便贊道。
剛做完菜的永島臨擡起頭沖她笑了笑,阮雪舟則在一旁說:“是啊,吃上這一頓,一天就白練了。”
他說話時表情有氣無力而略帶悲憤,另外兩個人都被逗得忍俊不禁。
永島一邊笑着說“才不會”,一邊去給客人倒茶。
麻裡子轉向阮雪舟,眼角帶笑:“懶死你了,你是捏捏那隻懶貓成精麼?什麼都讓人家幹,平時在家裡,你不會油瓶子倒了都不扶吧?”
永島在裡面聽得微微揚起嘴角,阮雪舟在某些時候的嗚咽聲,比阮捏捏更像一隻貓。
阮雪舟讓她調侃得一下子站了起來,走到永島那邊跟他一起備茶,口中道:“今天是訓練日……我平時當然不是這樣。”
“是的,雪舟還是很會做家務的。”永島端茶出來,一本正經地附和,說着還要帶麻裡子去參觀,家裡不少角落都是由阮雪舟親自收納布置,在他看來很有整理的天分。
最初從阮雪舟那裡得知兩人複合時,麻裡子并不怎麼理解。而阮雪舟的描述其實也模糊不清,關于永島當年的離開,他隻是用受人威脅一筆帶過。
但最後,麻裡子還是說,你的決定想必有你自己的理由,我永遠選擇祝福。
眼下看他過得還不錯,她也放心了不少。
麻裡子擺手笑了笑,對永島道:“你就慣着他吧。”
簡單地吃了晚餐,麻裡子終于禀明來意:“樽見久伸先生要見你。”
永島臨一愣,指着自己确認道:“見我?”
“是的,他讓你們兩個一起去。”麻裡子點點頭,喝了口茶。
永島還是有點懵,這算是……見家長嗎?
重歸于好,說到底是一個過程,他和阮雪舟雖然平日裡已經與普通情侶無異,但其實關于兩個人現在算不算正式交往、是不是男朋友關系,誰也沒挑明過,就是心照不宣地陪伴着彼此罷了。
沒想到竟然是樽見久伸那邊先提出了見面。
他偏頭去看身邊人的反應,阮雪舟倒是神色如常,跟他碰了個眼神就答應了下來。
還處在現在這個階段就直接見家長,這種感覺有點像跳級,他們的關系實際上還有很多路要走,再加上樽見事務所這位前社長的暴脾氣在業内是出了名的,永島臨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嚴陣以待,精心為阮雪舟曾經的撫養人挑選見面禮。
對此,阮雪舟倒不怎麼認同。他洗完澡出來擦着頭發到冰箱拿冰牛奶時,總會看到永島坐在餐桌邊研究禮單,于是他每次都會對他說:“也沒必要準備那麼多,反正到了最後,我估計都會被扔出來。”
話雖如此,永島臨還是不敢怠慢。
結果,到了正式上門那天,這些禮物壓根連門都沒能進成。
他二人踏入樽見家後,老社長就用拐杖把地面敲的邦邦響,嘴裡罵道:“阮雪舟,你有完沒完,别再拿你的破事來浪費我的時間。”
永島臨呆了一下,心說不是你叫我們來的嗎。很快被阮雪舟在桌子下輕輕踢了一腳,他立即會意,跟他一樣低頭做小學生挨訓狀,度過了這一小段短暫而壓抑的時間。
二人告辭出門前,樽見久伸拄着手杖在他們身後氣勢雄渾地叫道:“沒有下一次了!”
門被樽見重重關上,永島臨這才長出一口氣:“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很難想象你是怎麼在他眼皮子底下長這麼大的。”
“樽見家的人,說話都有點口不對心,後面找到規律也就好了。”阮雪舟牽着永島臨的手晃了晃,“就比如他今天說的話,就代表着默認了你我的事,希望我們好好的,他以後不會貿然幹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