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6月。
小嶽總獨自坐在上回與小禾主管吃過飯的桌子上,一言不發,手裡用夾子撥弄着烤盤上的菜和肉。
烤熟了,烤焦了,也沒放進盤子裡的意思。
她沒什麼胃口,隻是想這麼坐着。
因為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來之不易,所以每一處足迹都顯得分外珍稀。
烤盤上的食材變成一塊又一塊黑炭,熏起來的煙愈發濃郁,嗆人。
嶽宴溪的眼眶慢慢變紅。
她隻是被嗆到了,絕不是因為對面空蕩蕩的。
-
現在,嶽宴溪早就不是當年那個20出頭的小姑娘,當然不會再因為見不着一個人而脆弱可憐。
見不着就見不着呗。
往後還有幾十年呢,看誰熬得過誰。
西區0号,巧了,她在這兒也有套房。
禾謹舟和她,5幢和6幢,鄰居,不是天定的緣分是什麼?
***
禾謹舟接到孫特助的電話,說嶽總執意要出院,八匹馬都拉不回來,回了家了,就拒不配合醫生治療。
又耍什麼小孩兒脾氣。
隻是,聽到孫特助給的地址,她開始懷疑嶽宴溪葫蘆裡不知裝着什麼藥。
“禾總怎麼來了?我以為你最近挺忙的。”嶽宴溪坐着輪椅來開門。
禾謹舟開門見山:“你不應該胡鬧。”
“我這麼大的人,被訓了都沒力氣反抗,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啊?”嶽宴溪擡眼看着門口的人,“你說割腕和吃藥,哪個能少遭點罪?”
“既然有力氣跟我開玩笑,就該好好配合醫生治療。”禾謹舟沉眉,“我認識的嶽宴溪,不是個隻會逃避的幼稚的人。”
“你認識的嶽宴溪,”嶽宴溪仰着頭,唇角彎弧,“你真的認識她嗎?”
不等禾謹舟說話,她又說:“我跟禾總打個賭,等你認識真正的她,一定會氣急跳腳。”
禾謹舟啊禾謹舟,那麼聰明一個人,當真就一點沒懷疑她是裝的。
倒叫她這個耍陰謀詭計的人于心難安了。
禾謹舟:“嶽總那天的無理取鬧,我可以當作沒發生,按照之前說的,我踐行我的承諾,直到嶽總願意回公司。”
這已經是做出極大的讓步。
“好啊。”嶽宴溪沒一點猶豫就答應下來。
這種時候要是得了便宜還賣乖,那就是腦子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