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宴溪将視線從禾謹舟手上移開,轉了轉又不知道往哪裡看,末了隻能假寐,長長的眼睫搭着眼睑。
禾謹舟将毛巾纏在指尖,蘸着溫熱,從鎖骨推到肩頭,胸廓,腹,臍……
她臉上表情尋常得很,雖然很少投身于家務,但偶爾洗個杯子什麼的,也要将水擦幹,就像現在這樣。
被溫水擦過的皮膚一着風就會起一層雞皮疙瘩,嶽宴溪在冰火兩重天裡鍛着煉着,竟生出一種淩虐的快感。
“該擦腿了。”
伴着說話聲,嶽宴溪感覺到帶着水意的指尖将她的上衣扣子扣上,那身皮囊總算是從寒風天進了有暖氣的屋子。
而後是換水聲,毛巾入水聲,擰水聲。
嘩啦啦,滴答答。
腰上的松緊帶慢慢離開本來的位置,柔軟的毛巾繞着大腿做了個環遊,外側,内側,膝蓋,小腿……
她以為到腳踝就會停下,沒想到禾謹舟竟然很實在,連腳背、腳趾都擦了。
到腳心的時候,她差點就忘記“再也站不起來”這種事,差點癢得連人帶心撲過去。
“結束了。”
嶽宴溪沒有睜眼,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現在她的心可不怎麼幹淨。
“内褲……需不需要幫你……換一條?”禾謹舟很少會這樣言語猶豫。
那布料上的深色印子她看到了,成年人哪能不懂那是什麼?因此,不确定嶽宴溪是不是想要她現在多此一舉。
嶽宴溪:“麻煩了。”
做戲不做全套,不如不做。
禾謹舟把她看光了也沒什麼大不了,但若躺在這裡的是禾謹舟,她絕不會多看一眼。
哪能抱着不純的心思看别人老婆啊?真不小心看到了,要向佛祖悔過的……
***
嶽宴溪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白天那短暫的幾分鐘裡漫長而碾磨的感覺,上不上,下不下;上上下下,浮浮沉沉,沖沖撞撞。
連消毒水的味道都能聞出迷疊香的效果。
若換成禾謹舟扮演她的角色呢?
她努力了,卻仍忍不住去貪,去想,去亵渎。
但現在的她,比十年前放肆了許多。
是了,佛祖哪有時間管這點小事兒呦。
-2011年,5月。
“小禾主管,偷偷約我們的原材料供應商出來做SPA,想幹壞事啊?”
嶽宴溪鑽進換衣間,胳膊抱在身前,笑得像春日裡的花兒。
“沒有哪條法律規定禾氏的人不能跟月輝的合作商交朋友。”
“多交朋友挺好,那你不如跟我也交個朋友?”
“嶽總可以一起,我不介意。”
禾謹舟還真就一點不介意,脫起衣服來幹脆利落。
反倒是嶽宴溪立刻背過身,比看見夜叉反應還大,耳根子趕上天邊的火燒雲了。
“不該我的,我不看、不貪、不亵渎。”
那時的嶽宴溪,總是反複念着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