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你不記得了吧。”黃木栖意識到自己說漏了什麼,沒繼續這個話題,手指追着傅乘風,“傅老師走了,咱們跟上去。”
盛瑤呆呆地跟上黃木栖,心裡卻忍不住地犯嘀咕。
周成之前确實說過自己想跟一個大牛導師,但是這事後面也再沒聽他提過,最近一次問他導師的問題,他又說随緣。
還有,黃木栖都知道的事情,為什麼她不知道?
盛瑤在自己的小本本上又狠狠地給周成記了一筆,自己出去可得好好問問他。
後面的會議流程與昨天基本無異,盛瑤和黃木栖全程就盯着傅乘風手中礦泉水,直到會議結束。
“她怎麼不喝水?”盛瑤疑惑道,一場會議倆個多小時,她都喝完一整瓶礦泉水了,傅乘風面前的水幾乎動都沒動。
奇怪的計劃快要在奇怪的地方夭折了。
“可能是年紀大了吧…”
黃木栖覺得有些好笑,憋了笑意站起身來,補了一下口紅,又整理一下自己的裙子,準備上前主動搭話。
傅乘風被圍在一群記者的中央,周圍的保镖又圍成了一堵人牆,将她包圍在了内部。
“诶诶——”盛瑤扯了一下黃木栖,手指着前方的傅乘風。
隻見傅乘風在向最前方的禮儀小姐詢問着什麼,然後禮儀小姐點了點頭,擡手指了一個方向——是洗手間的方向。
“木栖姐,快去快去。”盛瑤晃了晃黃木栖的衣角,催促道。
黃木栖沒等盛瑤開口,先一步小跑着進入了走廊盡頭的洗手間。
育仙科技的洗手間很大,進門後有一個大大的屏風,後面才是洗手池和隔間。
黃木栖确保其他隔間無人後,手持着匕首,藏在最内裡的隔間中,微微發抖。
這隻是一個副本……
隻是一個副本……
黃木栖不停地催眠着自己,試圖緩解心中的恐懼,但卻聽見門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時,卻還是緊張到想要嘔吐。
她強忍着心中的惡心,調整呼吸,聽見那人進入了自己隔壁的隔間。
“诶诶——你們幾個男人,擋在女洗手間門口幹嘛?”
黃木栖聽見了盛瑤的聲音。
盛瑤從小在市井裡長大,那些大媽們撒潑打滾的樣子可是學了個十乘十。
她叉着腰,掐着蘭花指,指着倆名安保的鼻尖,破開大罵起來,“倆個臭流氓,堵在女廁所門口是想偷窺嗎?!”
她聲音大,氣勢足,不少路人都駐足紛紛查看。
“小姐,你聽我說。”
那保镖語氣沒變,隻是張開雙臂,攔住想要往裡沖的盛瑤,“傅老師正在裡面,您要是着急的話,可以到樓上……”
“什麼傅老師不傅老師的!”盛瑤一把甩開了那保镖的手,沖着走廊大喊道,“咱們去找門口的保衛科評評理!這廁所是你們家傅老師開的嗎?還是育仙科技姓傅?你自己變|态别找借口!”
黃木栖原先的緊張頓時被盛瑤這一通叫喚驅散了不少,她剛想笑,就聽見了隔壁隔間沖水的聲音。
黃木栖匆匆走出隔間,她走到洗手池旁,漫不經心地洗手,擡頭,然後故作驚訝地,與傅乘風的視線在鏡子中相會。
“傅老師……好巧。”黃木栖向傅乘風的方向緩緩靠近,手悄悄伸進了自己的背包。
“哦,木栖呀,好久不見,你父親最近還好吧?”傅乘風笑着看了她一眼,繼續對着鏡子用清水撫平自己頭頂的白發。
“他……抱歉……”
黃木栖眼一閉,從包裡掏出匕首對準傅乘風的腰部狠狠捅了下去。
傅乘風原先大紅旗袍的中央瞬間被鮮血染濕,那些溫熱的液體順着黃木栖的手腕留下,她卸了力,後退倆步,抱歉地望向一臉不可置信的傅乘風。
盛瑤和保安的聲音已經遠去,黃木栖抓緊來到水池邊,将水流放到最大,希望可以洗去自己手中的鮮血。
傅乘風倒在地上,倆眼睜得很大,一隻手顫顫巍巍地捂着自己腰部,嘴裡喃喃道,“木栖…”
黃木栖隻從鏡子看了一眼,就撇過頭去不忍再看,她的手抖得厲害,塞了倆次都沒有将刀塞進包裡,最後索性将刀直接丢在了廁所,逃命似的跑出了廁所。
盛瑤見她出來,甩開了身後的保安,追在她的後面上了車。
黃木栖見盛瑤上車,擦幹眼淚,故作鎮定地啟動車輛。
“我來開吧,木栖姐你到後面去坐吧。”盛瑤直接拉開了駕駛位的車門,遞給黃木栖一瓶沒開的礦泉水,然後把她趕到了後座。
黃木栖沒有拒絕,她蹲在後排,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所有有關傅乘風的事情走馬燈似的在她的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滾動播放,但最後,都會停在那一雙驚訝又無助的雙眸上。
她沒有告訴盛瑤,她與傅乘風,從來,都不是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