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顯承抱着他半晌,隻聽到幾句喃喃。
他隻是收緊抱着他的雙臂,唇輕輕撫上他的發。
沒事了,睡吧。一切都會好的。
流言盡頭,千瘡百孔的靈魂在此刻被攤開在他面前。
三年的光景,最後也不過是他人唏噓的一句,可惜了。
穆顯承輕拍着懷裡人薄削的脊背,直到聽見對方逐漸綿長平穩的呼吸後,這才将他放平,掖好被角。
總是想着攢足了資本,将這些破事快刀斬亂麻,但是自己好像忽略了一點——這個人并沒有我潛意思裡想得那麼柔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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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死海效應嗎?
公司發展到一定階段後,好的員工會像水一樣蒸發。
穆顯承挑了挑眉:“你是說……”
“嗯。”越秉文點點頭,笑得輕松,“其實紅醉跟苦棠一定意義上加快了死海效應…”
至于藥物這一塊,文家當年載了這麼大一個跟頭,怎麼可能會輕輕松松放下?
穆顯承放下手中的工作,這下真的感了興趣:“那你怎麼打算的?”
越秉文望着窗外的好光景,眼眸亮晶晶的,故作玩味:“怎麼,穆教授這是打算空手套白狼?”
穆顯承彎了彎唇角,知道這隻狐狸定是早早有了自己的打算。
不好好磨一磨大半是不會老實交代的。
穆顯承靜了靜,很快整理出思緒:“你是指…金導?”
被包養的金絲雀,難免有幾分嬌縱,不是嗎?
越秉文嘴角止不住地笑意,似是沒想到他反應這麼快,在他急于求證的目光中點點頭。
“你知道馬淞的原配嗎?”
越秉文忽地問了一句。
“嗯?”
“聽說是陪他一路打拼的糟糠之妻。”
越秉文笑得清淺,如果對于他偶爾采采野花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麼現在對方甚至打算揣着孩子登堂入室,如若此時再推上她一把。
你猜?她會不會心動?
越秉文但笑不語。
那麼,敬請期待。
是夜,一一個詞條悄然爬上熱搜榜。
#驚!當紅流量小花背後竟為軋戲慣犯?!吃相惡心!
要說演技紮實,那倒也罷了。
隻是,作為一個單靠流量造勢而起的演員,最缺的恰恰就是這紮實的演技啊。
拿着高額片酬卻做出這種事,不說路人粉絲,便是同時期搶蛋糕的人,就夠這位金絲雀小姐喝一壺了。
熱搜挂了不到一天,原本敲定的一個代言被同時期小花半路截斷,本該到位的商志紅毯邀請函更是遲遲未到。
這些都是後話了。
超市内。
越秉文退出頁面,專心緻志地挑起調料。
“在選醬油?”穆顯承推着購物車走了過來,“選老抽吧,比較入味。”
越秉文點點頭,在他眼裡,生抽跟老抽沒啥區别,用什麼不是用。
穆顯承無奈地撇了他一眼,幹脆地拿起常用的塞進推車裡。
越秉文跟在他後面不緊不慢地走着。
金導剛剛跟他彙報了一下進度,并且十分明顯地展示了他催更的野心,不過一概被他以騷擾信息忽略。
說起來,金導也算間接幫了他的忙,本來打着主意結交,現在倒真混成了有一說一的損友。
穆顯承就默默聽着後面的人兀得笑出聲。
起初他找金導說這事的時候,那人一副滿目驚恐甚至還帶着幾分逼良為/娼的埋怨。
逗得他當場笑道:“怎麼,你這導演竟還兼職起經紀人的業務了?”
金雕運當場呆回原型:“不是/潛/規/則嘛?你手怎麼還伸到經紀人那裡去了?”
“……”,越秉文嘴角一抽,“屁的經紀人,你想哪去了?!”
對方小心翼翼地讨問:“那你是打算……”
“先說好!太離譜的事情我是不會接受的。”
他當時怎麼回的來着?
哦,想起來了。
好歹也是有些交情,因此他并沒有對這個人能幫忙下黑手抱有期待,燃燒的煙蒂“滋滋”變短,氣氛越發的冷凝。
半晌,他隻撂下一句:“您大人有大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是。”
半長的額發堪堪遮住他的眼睛,金雕運并不能從他晦澀的眼神看出些什麼。
但是多一個朋友怎麼都不算是壞事,更何況這人寫的東西确實很對他挑剔的胃口,所以這件事就當做順水人情敲定了下來。
隻是沒想到,這件事的的時間跨度長達幾年罷了。
更沒有想到,要求甚至比他當初答應的更簡單,畢竟,除了片場叮囑演員安分點,其餘時間他壓根沒有什麼機會插手,因此當狗仔拍到這位金絲雀軋戲的另一個片場時,他是真的很吃驚。
這邊穆顯承和他逛完超市後接了個電話便急沖沖地走人,雖然很舍不得,但是很現實,大多數成年人并沒有足夠的假期支撐他們為所欲為,穆顯承目前正在其中。
于是隻得乖乖放人,左右現在到了自己的地盤,該說的差不多都說開了,輕易不會在跑路。
前幾月去國外參加的研讨會,便是針對之前的靶向藥展開,現在好不容易到了臨床階段,更是少不了處處緊盯。
至于之前的洩密事件,如今更是長了心眼,相關人員個個清白。
順道再去和文大小姐敲定一下細節,免得節外生枝。
思量好這些,穆顯承不舍地抱了抱越秉文,将車鑰匙塞給他,道:“你先回去吧,自己去兜風也行,我先走啦,晚上見。”
“嗯。”
他接過車鑰匙,笑着目送人上了出租車。
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