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滿抽屜的生命終止袋,兩人無言半晌,穆顯承首先發問:“比起這個,我更好奇你為什麼要打開床頭櫃。”
越秉文理不直氣也壯:“充電線。”
好,破罐子破摔。
穆顯承鎮定地埋進被子裡,不甚走心地安慰:“沒事,現在也用不着。”
越秉文很有禮貌地反問:“也就是說你遲早打算實踐天地陰/陽/交/歡'大樂賦?”
穆顯承品過味來莞爾,沒再說什麼,隻是往他那邊靠了靠,将他整個人抱在懷裡。
寂靜黑暗中,穆顯承感受着對方明顯的肢體僵硬笑出聲來,越秉文摸了把臉,氣急敗壞:“你松開,好好/睡。”
穆顯承非但不撒手,反而得寸進尺抱得更久,熾熱的吐息直蹭他的脖頸,目不能及的地方,他的臉頰飛速升溫,變紅,直至滾燙。
穆顯承開口直接:“你沒什麼想問的嗎?”
越秉文不甚在意:“嗯?”
知道掙不開,索性扭着身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安安分分待在他懷裡。
“比如為什麼我深更半夜正好接了電話,一挂電話便馬不停蹄地開車去醫院?”
越秉文平靜無瀾:“還有呢?”
“我為什麼剛剛好在那群瘋子來鬧之前,就收拾好了東西帶你回來?”
“嗯—”越秉文搭上他的手,“為什麼不是前腳剛把黑狗血潑我公寓門上,後腳就不知所蹤的那個跟蹤犯呢?”
耳邊的笑意一如既往地輕快:“大概是紅醉更動人心房吧。”
越秉文捧場:“苦棠也不遑多讓。”
從什麼時候看出來的,大概是當初同台競技的時候吧,市場有限,不計其數的小說網站就他仨占巨頭,有着三足鼎立之勢。
比起小綠鳥的死守嚴防,苦棠實在随意,有種養啥啥不管的美感,充其量隻是發現旗下作者被挖了貼臉開大諷刺,畢竟當時的小綠鳥就已經惡臭了。
獨占鳌頭這麼多年,突然有一天來了幾個瓜分的,它當然不樂意。
穆顯承對此嗤之以鼻,管你樂不樂意,我樂意不就好了。
“它真的,特别符合你養啥死啥的随意。”
越秉文真心實意地贊揚,畢竟當時苦棠沒有真正站住網文市場的腳跟,當年能夠挺過去還是多虧了小綠鳥的作死賣弄和紅醉跟着攪混水。
對此,這個網站經常陷入半死不活的狀态,但是至今沒倒還賺了一點是真的出乎意料。
“沒事,紅醉也像你,招呼都不打一個直接開大。”
穆顯承說起來也是汗顔,當時當了這個出頭鳥沒一陣子就做好了棄号'重來的準備,誰曾想一個平平無奇的上午,紅醉直接放大招,各路作者争相呼引,各個直甩當年自己受過的不公平對待,引得億萬書粉嗷嗷直撕。
本來還有閑暇的小綠鳥各大社交平台當場癱瘓,全被屠了個幹淨,當時的你甚至隻要一上網,時刻都能看見一場腥風血雨。
迫于輿論壓力,最終它還是做做樣子放出了一小部分作者産權,但是還是有幾位被按下地死死的,這其中就包括客宿。
越秉文拍拍他環在腰上的手,柔聲勸道:“起風了,我們早點睡吧。”
穆顯承傾耳停了片刻,笑着應下:“好。”
窗外一聲更比一聲衰的蟬鳴催人睡意,屋内月華傾落一地漣漪,許人好夢連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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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九點,某奢華包廂内。
“笃笃!”
“進來。”
正在欣賞新做的美甲的女士極盡敷衍,頭也不擡地喊道。
幾乎是話落瞬間“咔嚓”一聲響過後,一個包裹嚴實的男人立馬輕手輕腳地摸了進來。
“文小姐。”
說着他恭恭敬敬地把背包放在桌上。
文悠悠明眸輕笑,問:“拍到什麼了?這麼晚都要約我出來。”
那人讪讪地抹了把汗,語音有點輕顫起來:“軋戲。”
“哦~”文悠悠真情實意地笑起來,對着美甲輕吹了口氣,“ 這下可好辦了。”
她拽過包,輕松取出裡面的照片。
一襲紅衣的女主角,端的是一臉楚楚可憐。
一張張翻看完,文悠悠将照片歸整好,這才正眼望向他:“老規矩,明天到賬。”
狗仔松了口氣,先前的緊張甚至在看着文悠悠出了包廂後,慢慢轉化為狂喜。
盲啊,盲點好啊。
斷人前路的女主角,好不容易傍上個金主星途璀璨,可不得安心搞事嘛?
文悠悠輕哼着小曲上車,眉梢更是壓不住的喜悅,這種眼光,倒也般配。
“悠悠啊,看樣子今天玩得很開心啊。”
開車的司機言語間滿是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