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士郎再次恢複意識時,心髒傳來的劇痛幾乎讓他再次昏厥。全身的骨頭仿佛都碎了,連動一動手指都成了奢望。他艱難地轉動眼珠,發現自己被繃帶纏得如同木乃伊,周圍是陌生身影在忙碌。有人發現他醒來,立刻呼喚醫生。
“孩子,你昏迷了兩天……再不醒就……”一位穿着白袍的中年女人走近,用複雜的儀器檢查他的身體,眼神中充滿了憐憫與沉重的惋惜。
“通知南區基地負責人神代空我,我需要向他報備。”女人低聲吩咐完手下,又深深看了城士郎一眼,轉身離去。
城士郎的心沉入谷底。最壞的預感成真了——自己恐怕時日無多。但此刻,他更揪心的是倫太郎的安危。倫太郎用身體擋下火球的畫面在腦中閃現,恐懼攫住了他。他強忍劇痛,試圖扭動脖子尋找倫太郎的身影,然而視野所及隻有陌生的面孔和冰冷的儀器。這裡不是北區基地……他被轉移到了南區。
“我……我哥哥在哪?他……還……”話未問完,黑暗再次吞噬了他。
當他第三次從昏迷中掙紮醒來時,床邊坐着一個身穿白袍的中年男人。他頭發花白,滿臉絡腮胡,面容威嚴,手中正把玩着一本奇幻書——那正是謙信的獅子戰記奇幻書!城士郎瞳孔驟縮,掙紮着想坐起,身體卻紋絲不動。
“那是謙信叔叔的書……怎麼在你這?他人呢?你是誰?這是哪裡?我哥哥倫太郎呢?他怎麼樣了?”一連串問題嘶啞地從他喉嚨裡擠出。
中年男人瞥了他一眼,語氣淡漠:“一口氣問這麼多,看來還能撐會兒。讓我想想怎麼答。”他甚至打了個哈欠,顯得疲憊而疏離。
“長嶺謙信戰死了,書是我手下帶回來的戰利品。我是神代空我,南區基地負責人。這裡是南區醫療區。你哥哥已脫離危險期,但未蘇醒。至于你……”神代空我的聲音冰冷如刀,“先天性心髒病,加上這麼重的傷,沒救了,等死吧。”
城士郎的反應是死水般的平靜。這結果,他早已預見,隻是不甘仍在心底灼燒。
“情緒這麼穩定?你的謙信叔叔死了,你一點感覺都沒有?”神代空我饒有興緻地審視着他,像在觀察一件奇特的标本。
城士郎迎上他的目光,聲音虛弱卻清晰:“我在乎。謙信叔叔待我如子,我早已視他為家人。若我能活,将來必讓那怪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若我死,倫太郎會替我們報仇。我情緒穩定,是因為我必須控制自己。反應過激隻會加速死亡,我還想……多活一會兒。畢竟,”他頓了頓,眼中燃起一絲微弱的火苗,“我覺得還有機會活下去。你說對嗎,神代空我?”
神代空我凝視着城士郎眼中那近乎瘋狂的求生欲,嘴角竟勾起一絲極淡的笑意。
“回答我幾個問題,不許撒謊。我能看穿。你的回答,決定你的命運。”神代空我的語氣陡然嚴肅。
城士郎艱難地點了點頭。
“你是新堂城士郎嗎?”
“我不是。”
“你是敵人嗎?”
“不是。”
“你進入基地是有意的?”
“是意外。”
“你在基地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