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師姐們都堅定表示以前不曾見過她,王爺居然覺得她眼熟!
她鼻尖都有點發酸,恨不得立刻撲過去抱住王爺的大腿喊“親人呐!”
當然,她也隻敢想想。
李乘風話鋒一轉,語氣帶上了質疑:“既然你自稱是我門中之人,為何不稱師父?”
慕情撓了撓頭,小聲道:“我也不知道,似乎我一直便是這麼稱呼您的。”
李乘風皺眉,不再多言,招手示意慕情上前。
他探手搭上她的腕脈,一股精純溫和的内力探入她體内,細細感知其經脈流轉。
随後,他命人取來一柄未開鋒的練習長劍。
“若離,你與她過幾招。”他吩咐旁邊的海棠。
“是。”海棠應聲。
廳堂之内,劍影翻飛。
海棠并未全力施為,但慕情使出的劍招身法,靈動飄逸,根基紮實,與海棠同出一源,印證着無可辯駁的師承關系。
李乘風凝神細看,眉頭卻越鎖越緊。
那份熟悉感萦繞心頭,卻始終如霧裡看花,抓不住源頭。
最終,他揮了揮手:“罷了,你先在府中住下,回去休息吧。若離留下議事,再去把其他幾人叫過來。”
海棠恭敬領命。慕情也應聲離開。
沒過一會兒,其他人陸續到了。
李乘風将四個徒弟帶到書房,對近來各地的公務進行讨論。
月懸和無心詳細彙報了東海蜃案、竭臨港王守仁父子案的進展,以及“鬼王教”看似沉寂實則轉入地下的危險動向。
李乘風聽完,也向他們同步了王守仁父子一案的後續,無心差人送回來的一應證據都已經呈送禦前。皇帝指派了欽差大臣前往竭臨港處置,隻待核驗無誤便将人押解入京問罪。
随後,海棠和如霜也把各自的工作彙報了一下。
正事議畢,書房内的氣氛稍微松弛。
無心觑着師父和大師兄的臉色,終于小心翼翼地把話題引到了那個繞不開的名字上。
“師父,您對這個慕情姑娘的來曆……可有什麼頭緒?”
李乘風站起來踱了兩步:“我不曾教導過她,但确實看着有幾分眼熟……又一時想不起在何時見過。”
衆人對視了一眼,心中均有些驚異。
難道竟然真的有什麼淵源?
海棠說道:“這段時日我也在觀察,這丫頭性格倒是乖巧聽話,在府中也從不亂跑,隻偏愛廚房養的那隻狸花貓。奇怪的是她對王府的格局似乎十分熟悉,從來不需要别人引路,來去自如,毫無初來乍到的陌生拘謹。”
月懸清冷的聲音響起:“我們之前派了人去查她的背景,至今已一月有餘,毫無線索。”
這姑娘就像是憑空出現一般,在此之前沒有任何痕迹,偏又對清明司和眷王府了解頗深。
“憑空出現?” 眷王搖了搖頭,目光銳利,“我雖上了點年紀,但還不算老糊塗,既覺眼熟,必曾有過什麼交集。隻是……到底是誰呢?”
他一時陷入更深的沉思,書房内隻剩下踱步時的輕微聲響。
無心百無聊賴,目光在堆滿卷宗的桌案上掃過,忽然被一個打開的錦盒吸引。
盒内紅絨襯底上,靜靜躺着一尊玉質溫潤、雕工精湛的觀音像。
他忍不住伸手虛點了點,打破沉寂:“師父,這玉觀音成色真絕了!是哪位大人又挖空心思來巴結您了?”
眷王正沉浸在關于慕情的思緒裡,聞言随口答道:“不是,再過幾日是魏王府老王爺的壽辰,這玉……”
他話說到一半,目光落在玉觀音那慈悲含笑的眉眼上,腦中突然飛快的閃過什麼,腳步猛地頓住。
“玉觀音……是她?”他喃喃低語道,“沒錯,像……太像了……”
他霍然起身,動作快得帶倒了手邊的茶盞也渾然不覺,徑直到書房角落那堆存放畫卷的紫檀木架前,快速翻找起來。
一卷卷畫軸被快速展開又丢開,顯然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
月懸四人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同時站起:“父親/師父?怎麼了?”
李乘風停下翻找的動作,眉頭微皺着,眼中既有震驚,也有不解。
他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轉向月懸:“聽寒,你善丹青,盡快幫我畫一副慕情那丫頭的畫像,越像越好。”
月懸微蹙眉頭:“父親……”
李乘風擡手止住他的話,語氣不容置疑的決斷:“明日一早,我要再離京一趟,預計可能要到年底才能回來。聽寒,在這期間,清明司和王府中一應事務由你決斷。”
月懸:“……是。”
“還有……”李乘風頓了一下,對幾人道,“看好慕情,照顧好她。”
聞言,四個晚輩面上神色都有些詫異,一頭霧水地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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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書房,無心忍不住撓頭:“怎麼個意思?難道這真是咱們的小師妹?”
“難說。”海棠啧啧稱奇,“不管怎麼樣,既然師父吩咐了,就按他說的做呗。”
至于這“照顧好她”的任務落在誰頭上……
幾人對視一眼,老四如霜反應最快,招呼都不打一聲,率先踏着樹叢飛上屋檐,轉眼沒影了。
海棠一扶額:“诶呀我有點頭疼,我先走了!”
話音落下時,人已在幾丈開外。
無心不甘其後,隻有聲音遠遠傳來,“我也頭疼!大師兄辛苦你了!”
坐輪椅的月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