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他手臂微動,擋了一下。
珊瑚順着柔軟的布料滑落在地,剛好被輪椅碾過。“咔”一聲輕響,漂亮的枝丫瞬間碎了大半。
“啊……”慕情輕呼一聲,蹲下身去。
月懸也感覺到了,微微一頓,但沒有回頭,也沒有俯身去撿,控制着輪椅走了。
慕情把碎片全都撿起來,收回了袖子裡,起身就看到鐘武朝她走了過來,手裡拿着之前月懸提着的那盞燈。
“慕情姑娘,公子吩咐我送你回房,呃……還有,替他說聲抱歉,你想要什麼補償可以告知我,會盡量滿足。”
晚上光線昏暗,鐘武顯然沒有看到剛才那一幕,所以說這話時滿臉困惑,表情奇怪。
慕情咂摸了一下,失落的情緒中又忍不住有點想笑。
“算啦,本來就是給他的,不用補償。”
她看向月懸離開的方向,“他之前在這裡站了很久,身體肯定不舒服了,你去看看吧,不用管我。”
鐘武為難道:“公子特意囑咐……”
“沒事的。”慕情打斷他,“我想自己待一會兒,很快就回去了。”
鐘武終究放心不下月懸,遲疑片刻,見她沒有要回去的意思,便留下風燈,先一步離開了。
安靜的海上,周圍空無一人,格外适合發呆。
慕情突然有些疲累,便在甲闆邊緣坐下,背靠着欄杆。
海風輕輕吹着,一點點帶走身上的暖意,她覺得有點冷,又實在懶得動彈,直到感覺頭有些昏沉,才起身回房間。
次日,海上陽光普照時,無心打着哈欠從屋裡走出來。
船上沒有什麼可忙的,正好讓他補補覺,自從來了無名灣,他都沒好好休息過。
他一路來到公共區域吃早飯,就見莫醫師守着藥爐子,皺着眉頭小聲嘀咕着什麼。
他嬉皮笑臉地湊過去:“誰惹您了,一大早的不高興?”
“誰說我不高興?”
莫醫師掀開藥罐看了看,歎氣:“你們這些少年人當真貪眠,我這劑湯藥溫在爐子上都快熬幹了,那丫頭房裡還沒動靜呢。你去喊喊她,須知晝卧傷神,睡久了也不好。”
無心剛來就被派了任務,隻能放下早飯,先去叫人。
船上空間有限,大部分人都是擠着睡,而慕情是船上唯一的女孩子,才得分了單獨一間房。
無心走到門口“砰砰砰”敲了三聲,等了一會兒,沒聽到裡面有動靜,就又敲了一遍。
“起床了,再不起可就沒有早飯了!”
聲音在船艙裡回蕩,有路過的清明使好奇地看向這邊,房間裡卻還是寂靜一片。
無心皺了皺眉,再次敲門喊道:“慕情姑娘?你醒着嗎?”
“……”
無人回應。
他弄出的動靜不小,另一個房間裡的月懸聞聲出來,詢問他:“怎麼了?”
“莫醫師讓喊慕情起來喝藥,但屋裡怎麼沒動靜,有人看見她了嗎?”無心環顧四周。
圍觀的衆人均搖頭。
月懸道:“破門。”
海船上的門不過是走個形式,隻有薄薄的一層木闆,無心提腳一踹,不費吹灰之力就打開了。
這時莫醫師也趕了過來,一眼就從縫隙裡看到了慕情。
她蔫哒哒地側趴在床邊,面色紅如灼炭,雙頰泛着不自然的酡色,嘴唇卻反常地幹裂發白,鬓發也完全被汗珠浸濕,緊貼在臉頰上。
整個人泛着濃重的病氣。
“不好!”莫醫師驚呼一聲,“快去拿我的藥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