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不是單方面聽我講，是一起探讨。”想到自己一時嘴快，楚日月又加了一句話。

“要是你沒興趣……”也沒關系。

“好。”沈尋聲坐了下來，與楚日月平視。

“我想要聽。”

“我想要聽你講物理題。”

…

午後，天氣晴朗，白雲漂浮在湛藍的天空，楚日月站在走廊上擡頭看雲，程宇也在他旁邊，李新格目前不在。

沈尋聲左手拿着滑闆，從不遠處路過，将要轉進教室後門，看見楚日月的身影，不由地想起之前在走廊上遇見他的場景。

每次楚日月都會熱情地和自己打招呼。

這次，楚日月大概是沉浸在看雲這件事情裡面，沒有注意到沈尋聲，反而是程宇往沈尋聲的方向看了一眼。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算是打了個招呼，或者沒有。

沈尋聲又看了一眼楚日月微微仰着頭的側臉，邁步走進教室。

放下滑闆之後，沈尋聲走出教室，走到走廊，走到楚日月的身旁。

這次楚日月注意到他了。

忽然感覺到身旁有人靠近，楚日月低下頭來往側面看，看見是熟悉的人。

“沈尋聲，下午好呀。”

他笑着打招呼。

“下午好。”沈尋聲看着楚日月的眼睛看似波瀾不驚地回他。

李新格突然路過，看見他們三個人都在走廊，開口說道：“數學老師叫你倆去辦公室一趟。”

你倆是誰“倆得”很明顯。

聽李新格這樣說，楚日月看了眼身旁的程宇，眼神示意他“那就現在一起過去”。

站在楚日月另一旁的沈尋聲，看了眼從自己面前離開和程宇一起往外走的楚日月。

轉過身，他擡頭看着天上的雲層，“一隻小貓從他眼前跑過”。

到了辦公室，數學老師喊楚日月和程宇他們兩個人坐，兩個人表示站會兒舒服，數學老師也就随他們去。

“你們兩個人數學次次年級單科排名不是第二、就是第三名。”

“就跟說好了似的。”

數學老師這個中年男子看着面前兩個雲淡風輕一點都不着急的少年人，有些頭疼。

“就不能考個數學第一名給我看看嗎？”

“也給自己長長臉。”

兩個少年人一點不為所動。

“你的物理學得這麼好，數學更是關鍵是支撐。”

數學老師決定逐個“打擊目标”，先看向楚日月。

“既然物理次次都能考第一，數學能不能順便也烤個第一。”

“天天輸給一個小姑娘，算怎麼回事？”

“順便不了。”

楚日月面不改色地說出口，數學老師還沒反應過來，他又接着說。

“算她數學成績比我好，算她數學科目學得比我用心。”

說完，楚日月順手把物理老師辦公桌上的那個小球運動擺件拿了過來玩。

他手指拉開一個小球。

空中蕩起清脆的響聲。

擺件上懸挂着五個金屬材質的小球，最右邊的被楚日月拉開，小球互相碰撞，很快，最左邊的受到力的作用，相應彈開。

五個小球就這樣在空中運動起來。

看着對數學一點好勝心都沒有，眼裡隻有物理的楚日月同學，數學老師簡直是沒話說中的沒話說。

“你哥哥當初是他們那一屆的第一名。”

數學老師這個疲憊的中年男人又看向另一個好苗子程宇。

“科科都是第一名。”

“當然。”

程宇臉上帶着明顯的笑。

“我哥就是最棒的，我哥就是最優秀的。”

數學老師看程宇确實挺喜歡他哥，甚至以他哥為驕傲的樣子，又趁熱打鐵。

“你就……”他及時換了個措辭。“你能不能向你哥學習一下，難道你不想要超越你哥嗎？”

楚日月看程宇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他知道這隻手表是程宇他哥送給程宇的生日禮物。

程宇又擡起頭，目光堅定地看着窗外的遠方。

“我正在努力向他靠近。”

“哥哥确實太優秀了，弟弟也要想辦法先追上他再說。”

數學老師看他态度良好，比楚日月順眼多了，又加了兩句。

“就算不能超越他，也要能和他比肩。”

“這才算有點男人的樣子。”

等兩人回到教室，上課鈴聲已經打響，休息時間就這樣匆匆結束。

下午第一節課正好是數學課，楚日月看着講台上激情四射在講課的數學老師。

又看了看窗外。

心裡起了主意。

“沈尋聲，草稿本借我一張。”

楚日月接過沈尋聲扯下來的一張空白草稿紙。

還不忘欣賞了一下沈尋聲骨節分明的美麗手指，擦了護手霜，看起來是沒那麼幹了。

楚日月沒舍得用自己擺在桌面上好看的綠色麻榔和緬桂花樹葉形狀的便利貼。

也沒舍得破壞自己當做草稿本用的漂亮空白頁面的筆記本。

他平時看沈尋聲做題打草稿，有時候會單獨撕一頁草稿紙下來使用，那麼現在扯一張給他也無傷大雅。

在數學老師這個中年男人又一次路過楚日月他們這桌旁邊的時候。

看了眼中年男老師短暫停留下來、背對着他們講課的背影，楚日月把貼了美紋膠的紙張拿在手裡，打算趁數學老師不注意貼到他後背的衣服上面。

楚日月伸出兩隻手臂，微微夠了一下，将要貼上去，沈尋聲适時幫了他一把，順便讓紙張更牢固又不被發現地貼在數學老師的後背外套上。

數學老師無知無覺地從左繞到右，帶着新的“附件”順利走遍了全班。

“這道選擇題是全班正确率最低的。”

數學老師巡視完全班同學，又走回到講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