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親自雕刻。”玉禾說道:“我聽聞,您很少動手雕刻玉石了。”
“是挺少的,我老了,身體不行了。”宋老無奈歎口氣:“店裡面的都是招來的玉雕師,他們我會指點幾分,但是總是學不盡意。”
“錦灰堆是新奇物,我覺得新鮮才想着自己試試。”宋老解釋道。
玉禾靜靜聽着他說,仔細打量這位老先生,頭發花白,這個年紀在古代也算是高齡了。
“你來找我因為何事?”宋老将話題重新引了回去。
“宋老,我想借一個身份。”玉禾解釋道:“您可以幫我嗎?”
“什麼身份?”宋老正色道。
“你的傳人。”玉禾說道:“怎麼樣?”
宋老似有猶豫,沉默良久而不言。
玉禾見他如此,剛想開口解釋,宋老卻道:“玉禾,你的玉雕本領不弱甚至高于我,你做我徒弟,不會覺得有虧嗎?”
“不會。”玉禾說道:“宋老,您不必這麼想,你就當做我隻是需要這個身份自保吧。”
“如此。”宋老看着玉禾歎口氣。
“怎麼了,宋老?”玉禾問道。
“塵埃蒙寶玉,水草困遊魚。”宋老道:“若是覺得太難過,來我這瓊玉樓待着便是,你以後便是我瓊玉樓的玉禾。”
“多謝。”玉禾說道,心中說不出的感激,她明白宋老所說的意思,若之後她無路可去,瓊玉樓會是她最安心的落腳點。
“我為您畫圖吧,宋老。”玉禾見玉石還有很多,便拿起一邊的碳筆道:“我待不了多久,能幫一點是一點。”
“有勞了。”宋老笑着,坐了下來。玉禾也找了一個闆凳,坐在宋老旁邊,拿出一塊玉石在上面設計着圖案。
就這樣一老一少,拿着玉石,一個畫,一個刻,時間久這樣消磨了過去。
“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了。”玉禾放下手中的炭筆,随後說道:“宋老,明日我會再來的。”
“好。”宋老樂呵呵道。
“告辭。”玉禾拜别後,走出了門,秋月在一邊走過去又走過來,見玉禾出來道:“小姐,天都快黑了,我們快些找馬車回去吧。”
“嗯。”玉禾應道,随後看看天色道:“不了,我們直接回去吧。”
“嗯?不找車夫了?”秋月疑惑道。
“或許,他已經回去了,這麼久了不是。”玉禾輕笑着。
“這車夫也不能這樣!我們…。”秋月想生氣,但是又無可奈何。
雖然楚羽禾是被接了回來,但是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全府上下隻是做得表面功夫。因為楚羽禾傻,所以表面功夫都不想做完全。
楚羽禾啊,你過得真慘。
玉禾不由得為原身感慨,她這才來多久,接二連三的事情就發生了,她不敢想象若是真的楚羽禾,會怎麼樣。
哦,她忘了,真的楚羽禾早就死了。早就被權謀害死了。
“走吧。”夕陽撒下橙紅色的光,照耀着京城的大街。
到達丞相府時,太陽還剩下一縷殘輝,護衛并沒有攔着玉禾,也沒有人來找她。很是安靜。
她可真希望這種安靜的生活能夠一直一直存在。
“羽禾,怎麼如此晩才回府?”李夫人坐在玉禾的院子裡,看着玉禾進來,似溫和又嚴厲地問道。
“途中馬車損壞,車夫去修馬車,我便去京街轉悠一圈。”玉禾看着李夫人道:“貪玩忘了時間,還望母親莫怪。”
“你剛回京,本想着讓你多去熟悉京城,結果又遇上了風寒,也好今日我就請錦姑姑不罰你了。”李夫人像是放寬了心走上前:“下次多帶兩個人,免得遇上危險。”
“是,羽禾明白了。”玉禾順從地回答。
“還沒吃飯吧,我讓廚房備了一些。”李夫人說道,一旁的丫鬟立刻往外面走,李夫人又說道:“老夫人剛剛還在擔心你,等會要去給她報個平安。”
“也怪玉髓,若是她與你一路,就不會遇到這事了。”說完她還嗔怪了一番楚玉髓:“你也别放在心上。”
“母親放心,我不會計較的。”玉禾說道,摸不透李夫人想做什麼。
“你與那霧绡世子熟識?”李夫人說着,将玉禾拉在身邊:“我聽玉髓說了今日之事,若不是他,你就被人陷害了。”
“隻見過幾面。”玉禾斟酌一下回道:“今日隻是碰巧遇見他。”
“世子人挺善良,他能為你出頭,說明你入了他眼。”李夫人眼含笑意:“這是一件好事,上一輩的恩怨,下一輩不該遭罪。”
“母親說的是。”玉禾大概能猜到李夫人這時來找她因為什麼了。
“你啊,三個月後去了鎮國公府,還是要記得你是我們丞相府的小姐,有機會就随時回來看看我跟你爹,還有老夫人。”李夫人說道。
“這是自然的。”玉禾笑着道。
“羽禾真是個好孩子。”李夫人說道,恰好這個時候丫鬟帶着飯菜回來了。
“來,吃飯。”李夫人熱情地将飯菜擺滿桌子,一副慈母的模樣看着玉禾。
玉禾臉上挂着笑容,一口一口吃着東西,但是卻不知何為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