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疑惑,他打開了這封非常厚實的信件。
越看他的眉頭皺的越緊。
信上非常簡短的幾行字,大緻詢問了他這邊一些都好,便開門見山道:知道他部隊找不着對象,所以給他找了個好媳婦,随信附贈了打結婚報告需要的一些材料,他應該知道要怎麼用。
賀銘川看見女方地址那一欄寫着小河大隊,便心中了然。
每年探親回家時,賀教授都會在他面前念叨小河大隊的陸隊長對他有再造之恩,他想與人家結為兒女親家。
賀教授的兒女們皆已經成婚,兼之經常在他耳邊念叨,賀銘川心中猜到了,一直沒有應下。
将這封來自賀教授的信放進抽屜裡,又隔了兩日他又收到一封來自賀父的信。
他這幾天連着收信,室友李政委看見免不了問兩句,“是不是家裡出了什麼事啊?”
單身宿舍每間住兩個人,李政委的妻兒在老家沒有随軍,因此他隻能住宿舍。
他跟賀銘川職級相當,年齡上比他大十幾歲。
“不對啊,要是出事肯定打電話或者打電報。”
有緊急的事兒寫信,等收到信黃花菜都涼了。
賀銘川言簡意赅道,“沒出事。”
李政委習慣了他的沉默寡言,好奇心驅使他刨根問底道,“沒出事幹嘛接二連三給你寫信,咱都認識這麼多年了,要是遇見難處,你别不好意思跟我說。”
他嘴上安慰着人,已經伸長脖子去看信了。
賀銘川伸手把他腦袋摁回去,不過他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信裡的關鍵詞——結婚。
“什麼?你要結婚了!”他震驚的在宿舍裡走來走去,“有照片嗎?”
戰友有些好奇什麼樣的姑娘能入他法眼。
賀銘川一目十行将剩下的信件看完,迅速扔進抽屜中,“沒有照片。”
李政委不是愛八卦的人,但可是賀銘川啊,天天冷着臉對所有人都不假辭色,包括頂頭領導。
雖然長得一表人才,冷着臉的樣子太過唬人,以至于沒有女同志敢向前一步。
竟然聽說賀銘川要結婚,他怎麼能不好奇呢。
他蹲在床上,似乎不經意的問道,“你跟那女同志怎麼認識的呀!”
“家裡介紹。”
李政委沒想到賀銘川會回答他,他問的更加起勁了。
“家裡介紹?”相處多年的老戰友,大約知道彼此的家庭情況,“你爸媽介紹的?醫生還是護士?”
“都不是。”他頓了頓回答,“老爺子介紹的。”
這個李政委知道,前些年的時候,賀銘川因為有個做過大學老師的爺爺沒少被影響,多少次死裡求生立了功,卻因為家庭出身的問題,卻沒有獲得相應的獎勵。
“那很好啊,應該是大學老師吧。”
李政委很羨慕了,他沒什麼文化,娶的媳婦是初中生,在村裡不算差了,能在大學當老師,那肯定是大學畢業的。
想到這裡,他這心裡有點酸溜溜的。小賀除了前些年略有坎坷,人生有些過于順利。
前兩年撥亂反正,家庭不是他的拖累了,這些年因為家庭不能晉升而積攢的功勞,讓他原地升了兩級,成為全軍最年輕的團長。
才升官沒多久,就要娶媳婦了,娶的媳婦是個大學老師。
賀銘川的話打斷了他的猜想。
“是他下放時認識的。”
下放時候認識的?不會是老鄉家的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