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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50 舀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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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溪畔,七妹醉夢紫绾着紫藤花發簪,素手輕揚舀起清冽泉流,瓊漿叮咚落入陶甕。一旁斜倚着玄色錦袍的納蘭京,指尖繞着她垂落的紫色裙帶,看碎金般的陽光在她眼睫上跳躍,忽而伸手替她拂去鬓邊沾着的桃花瓣,惹得少女回眸嗔笑,濺起的水珠在粼粼波光裡碎作滿天星子。

青石溪畔,七妹醉夢紫一襲紫雲紗裙随風輕擺,狐耳隐在鬓間微動,纖手将舀起的清泉緩緩傾入陶甕。納蘭京倚着古槐,指尖摩挲着腰間玉珏,目光追随着少女靈動的身影,春日暖陽為二人鍍上溫柔光暈,将這偷閑的舀泉時光釀成缱绻蜜意。

暮春的西子湖畔籠着層淡紫色霧霭,垂柳将千萬條綠絲縧浸入碧波,風起時便泛起細碎的金鱗。醉夢紫赤足踩在被春水浸潤的鵝卵石上,紫雲紗裙的廣袖垂落如流雲,腰間綴着的銀鈴随着動作輕響。她烏發松松绾作堕馬髻,幾縷發絲垂在白皙脖頸,紫藤花發簪襯得耳尖狐毛愈發雪白。

"這泉水看着清冽,定能釀出好桃花醉。"少女蹲下身時,裙裾鋪展如綻放的鸢尾花。她玉蔥般的手指握住陶甕把手,舀起的泉水在陽光下折射出虹光,濺起的水花沾濕了納蘭京玄色錦袍的下擺。

倚着古槐的豪門公子唇角勾起,伸手輕彈甕沿:"七姑娘釀的酒,可是要留着嫁..."話音未落,便被醉夢紫瞪圓的杏眼截斷。她耳尖微動,沾着水珠的指尖戳向他胸口:"納蘭公子又要胡說!上次偷喝我藏的梨花釀,現在還敢打趣?"

納蘭京笑着握住她的手腕,指腹擦過她掌心細密的水珠。他腰間羊脂玉珏撞在陶甕上發出清響,目光卻始終落在少女泛着水光的眉眼:"若不打趣,你整日隻盯着泉水看,倒把我當這溪畔的石頭了。"說罷,指尖掠過她泛紅的耳尖,将飄落的桃花瓣别進她發間。

醉夢紫突然掙開他的手,舀起滿滿一瓢水作勢要潑:"那便讓公子清醒清醒!"可看到納蘭京故意閉眼任她施為的模樣,又忍不住噗嗤笑出聲。濺起的水珠裹着桃花落在兩人肩頭,倒映在湖面的影子随着漣漪交纏,驚散了一群遊弋的紅鯉。

青石溪畔垂楊拂水,将粼粼波光篩成滿溪碎銀。醉夢紫跪坐在青苔斑駁的岸石上,紫雲紗裙下擺浸透了潮潤水汽,随着晚風泛起層層紫浪。她耳尖狐毛因專注而微微顫動,腕間銀鈴在舀泉時發出細碎清音,與潺潺水聲交織成韻。素白指尖攥着陶甕邊沿,清泉裹着幾瓣殘花傾瀉而入,在甕中漾起淺淡漣漪。

納蘭京斜倚古槐,玄色錦袍被穿林而過的風掀起一角,腰間羊脂玉珏與青銅酒壺輕輕相碰。他望着少女垂落的墨發掃過粉頸,忽然想起前日她醉飲桃花釀時,也是這般紅着臉将酒壇往他懷裡塞的模樣。喉間溢出輕笑驚飛了枝頭麻雀,驚得醉夢紫猛地回頭,杏眼裡盛滿嗔怪:"又在發什麼呆?"

"在想七姑娘釀的酒,"納蘭京擡腳踢落腳邊石子,看它在水面濺起一串水花,"是否比去年更甜?"話音未落,陶甕已被重重擱在青石上,震得幾滴水珠濺上他手背。醉夢紫跪坐起身,裙擺的暗紋在陽光下流轉如星子:"納蘭公子若嫌不夠甜,大可以去醉仙居買十壇八壇,何必守着我這半甕泉水?"

見她耳尖因生氣微微發燙,納蘭京忽而斂了笑。他緩步上前,在少女身旁蹲下,指尖撫過陶甕邊緣凝結的水珠:"旁人釀的酒再好,也抵不過七姑娘親手舀的這瓢春泉。"說罷捧起甕口輕嗅,清冽水汽混着若有若無的桃花香,恍惚間竟比陳釀更醉人。醉夢紫耳尖一顫,慌忙去奪陶甕,發間紫藤花簪卻被他握住:"别動——"溫熱呼吸掠過耳畔,"簪子歪了。"

忽有陣穿林風卷着細沙撲來,醉夢紫下意識擡手遮擋,耳尖的絨毛卻被沙粒纏住。納蘭京見狀立刻探身,骨節分明的手指懸在她發間又頓住,眸光帶着笑意:"七姑娘這模樣,倒像隻炸毛的小狐狸。"

醉夢紫瞪他一眼,剛要反駁,卻見他指尖極輕地挑開纏住狐耳的細沙,溫熱指腹不經意擦過她泛紅的耳垂。少女渾身僵住,耳尖不受控地抖了抖,連帶着發間的紫藤花簪也跟着輕晃:"納蘭京!你......"

"别動。"納蘭京的聲音忽然低了幾分,他半跪着湊近,呼吸掃過她耳畔,"還有些沙。"醉夢紫能清楚看到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陰影,繡着暗紋的玄色袖口垂落,将兩人圈成隐秘的小天地。陶甕裡的泉水不知何時漫出邊緣,在青石上蜿蜒成細細水痕。

"好了。"納蘭京直起身時,指尖捏着片極小的沙粒。醉夢紫慌忙後退半步,卻忘了身後是溪流,腳下一滑險些栽進水裡。千鈞一發之際,她被拽進帶着龍涎香的懷抱,撞得納蘭京悶哼一聲:"小沒良心的,就這麼想讓我濕身?"

"誰......誰讓你突然靠那麼近!"醉夢紫掙紮着要推開他,狐尾卻不知何時從裙擺下鑽出來,悄悄纏上了他的手腕。納蘭京瞥見那團毛茸茸的紫色尾巴,笑意更深,突然将她往懷裡帶了帶,在她耳畔低語:"七姑娘的尾巴,可比人誠實多了。"

醉夢紫如遭雷擊,耳尖瞬間燒得通紅,慌亂間扯着尾巴往回縮,卻反被納蘭京順勢握住那團柔軟。他的拇指輕輕摩挲着狐尾上蓬松的絨毛,嘴角噙着得逞的笑意:"原來狐狸尾巴摸起來是這樣的手感。"

"放開!"醉夢紫又羞又急,伸手去掰他的手指,卻被納蘭京輕松避開。她杏眼圓睜,眼底泛起薄薄的水霧,"再鬧我可要喊人了!"話音未落,遠處忽然傳來輕快的腳步聲,夾雜着熟悉的嬉鬧聲。

"七妹!"九妹醉夢泠的粉色裙擺率先躍入眼簾,她發間沾着草屑,身後跟着滿臉無奈的覓兩哥哥,"二姐說要釀新酒,讓我們來..."少女的聲音戛然而止,看着醉夢紫通紅的臉頰和兩人交握的手,瞬間瞪大了眼睛。

覓兩哥哥輕咳一聲,别開臉裝作看風景。醉夢泠卻湊了過來,眼底閃爍着促狹的光:"哎呀,原來七姐在和納蘭公子...探讨釀泉之道呀?"她故意拉長尾音,惹得醉夢紫猛地掙脫開納蘭京的手,轉身就去收拾陶甕,裙擺帶起的風卷走了幾片飄落的花瓣。

納蘭京倒是泰然自若,慢悠悠起身整理衣襟,沖醉夢泠笑道:"九姑娘來得正巧,你七姐釀的酒,可還差個試味的。"他瞥見醉夢紫僵直的背影,笑意更深,"不如勞煩覓兩兄台幫忙提甕?我護送令姐回去。"

醉夢紫咬着下唇,耳尖仍在微微發顫。她悄悄回頭,見納蘭京正沖自己眨眼,突然想起狐尾還在他掌心留下的溫度,慌亂間舀起一瓢水,故意潑向岸邊的鵝卵石:"還不快來幫忙!等水涼了,酒可就釀不成了!"清脆的水聲中,幾人說笑着踏上歸途,驚起一灘白鹭,撲棱棱掠過泛着金輝的湖面。

一行人沿着蜿蜒的青石闆路往醉府走去,夕陽将衆人的影子拉得老長。醉夢紫故意放慢腳步,與納蘭京落在隊伍最後。她的紫雲紗裙掃過路邊盛開的薔薇,沾了幾片豔紅花瓣,耳尖卻仍因方才的窘迫微微發燙。

"生氣了?"納蘭京伸手摘下她發間的薔薇刺,語氣帶着幾分讨好,"若不是九姑娘突然出現,我定要好好...研究研究這狐尾的妙處。"他話音未落,醉夢紫便猛地轉身,裙擺帶起的風卷落了他肩頭的花瓣。少女仰着脖子,杏眼圓瞪:"納蘭公子整日沒個正形,不如去書院跟着我父親學些禮數!"

納蘭京低笑出聲,伸手擋住她額前被風吹亂的發絲:"在令尊門下苦讀三日,倒不如看姑娘生氣時,耳尖一抖一抖的有趣。"他的目光掃過她泛紅的耳尖,眼底笑意更濃,"隻是不知,若是旁人瞧見七姑娘這副模樣..."

"你敢!"醉夢紫下意識揪住他的衣袖,狐尾又不受控地從裙擺鑽出,悄悄纏住他的手腕。察覺到自己的失态,她慌忙松手後退,卻見納蘭京從袖中掏出個油紙包,拆開後露出幾塊晶瑩剔透的桂花糕:"方才路過糕餅鋪買的,賠罪。"

醉夢紫盯着糕點,喉間輕咽了下口水,卻偏過頭哼道:"誰要你的..."話未說完,手已被納蘭京握住,糕點輕輕塞進她掌心。溫熱的觸感順着指尖蔓延,她聽見他在耳邊低語:"明日我帶新制的琉璃盞來,裝七姑娘釀的酒,可好?"

前方傳來醉夢泠的催促聲,醉夢紫慌忙将糕點塞進嘴裡,含糊不清道:"那...那你可别又打碎了!"她轉身小跑着追上衆人,紫雲紗裙在暮色中翻飛如蝶,納蘭京望着她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怎麼也壓不下去,手腕處纏繞的狐尾毛茸茸的觸感,仿佛還留在皮膚上。

剛轉過街角,醉夢紫便見二姐醉夢甜正踮着腳往院牆上張望,橙色裙擺掃過牆根的青苔。聽到腳步聲,醉夢甜轉身時鬓邊的木樨花簪晃出細碎金光,"可算把你們盼來了!"她小跑着迎上來,眼尖地瞥見醉夢紫手中的油紙包,"呀,納蘭公子又給七妹帶了桂花糕?"

醉夢紫耳尖猛地一縮,慌忙将油紙包往身後藏,卻被醉夢泠眼疾手快搶了去。九妹舉着糕點在頭頂晃悠,粉撲撲的臉蛋笑出兩個酒窩:"二姐别打趣七姐啦,快看看我們舀的泉水!"說着掀開陶甕的粗布封蓋,清冽水汽裹挾着桃花香漫開。

納蘭京見狀上前半步,玄色錦袍掠過醉夢紫的裙擺:"醉姑娘且看,這泉水清可見底,最宜釀桃花醉。"他從袖中取出個描金小瓶,倒出幾粒深褐色的酒曲,"這是家母私藏的百年酒曲,摻在其中..."

"原來納蘭公子打着這般算盤!"醉夢甜眨了眨眼,指尖輕點陶甕邊緣,"說是幫七妹,實則想獨霸佳釀?"她話音未落,院中的木門突然吱呀推開,大姐醉夢香倚着門框,鵝黃色勁裝束着同色腰帶,腰間匕首泛着冷光:"都在院外磨蹭什麼?父親說新制的《酒經》抄本到了。"

醉夢紫趁着衆人注意力轉移,飛快從醉夢泠手中奪回糕點。她咬下一口軟糯的桂花糕,清甜的香氣在舌尖散開,餘光卻瞥見納蘭京正望着自己微笑。他擡手示意她嘴角沾着的糕屑,待她慌亂擦拭時,又似不經意地說:"明日酉時,我帶着琉璃盞在老地方等姑娘。"

暮色漸濃,院中的燈籠次第亮起。醉夢紫抱着陶甕跟在姐妹們身後,紫雲紗裙上的銀鈴随着步伐輕響。她悄悄回頭,見納蘭京還站在巷口,玄色身影被燈籠染成暖黃,腰間玉珏在夜色中閃着溫潤的光,像是落在人間的星辰。

衆人剛跨進醉府門檻,便聽得前廳傳來清脆的瓷器碰撞聲。六姐醉夢蘭攥着沾了墨漬的藍綢帕探出頭,發間藏着的灰毛小老鼠正順着她肩頭往下溜:“快些來!三姐擺弄新得的蒸餾器,把廚房鬧得煙霧騰騰!”話音未落,三姐醉夢艾頂着一頭亂草沖出來,翠綠襦裙沾着星星點點的面粉,“那勞什子玩意兒根本蒸不出酒!”

醉夢紫将陶甕輕輕擱在石桌上,紫雲紗裙掃過廊下懸挂的紫藤花串。她望着姐姐們拌嘴的模樣,嘴角不自覺揚起笑意,卻忽然被九妹拽住衣袖。醉夢泠眨着水潤的眼睛,粉裙上還沾着溪邊的草葉:“七姐,二姐說要在酒裡加芍藥花瓣,可我覺得茉莉更好...”

“都别吵!”醉夢甜拍了拍陶甕,橙色衣袖掃落甕口的桃花瓣,“先試試納蘭公子的酒曲。”她轉頭看向倚在月洞門邊的少年,“不過公子可得留下幫忙——總不能白喝我們的酒?”

納蘭京笑着撫過腰間玉珏,玄色錦袍在暮色裡泛着微光:“求之不得。隻是釀好酒,醉姑娘們可要讓我嘗嘗?”他目光掠過醉夢紫泛紅的耳尖,見她正低頭往甕中撒着芍藥花瓣,紫雲紗裙上的銀線繡着狐狸紋樣,随着動作若隐若現。

忽有晚風穿堂而過,卷起滿地落英。醉夢香倚着廊柱擦拭匕首,鵝黃勁裝獵獵作響:“明日城西廟會,八妹說要去淘趁手的兵器。”她斜睨了眼醉夢紫,“七妹不如也去逛逛?總悶在家裡釀酒,小心變成小醉貓。”

醉夢紫剛要反駁,卻聽納蘭京接話道:“廟會倒有個雜耍班子擅馴獸,興許能讨教些與狐族相處的妙法。”他望着少女驟然豎起的狐耳,笑意漫上眼底,“不知七姑娘可願同去?”

陶甕中泛起的酒曲香氣混着花香,醉夢紫攥着沾了酒漬的帕子,耳尖在燭火下微微發燙。她别過臉不去看那雙盛滿笑意的眼睛,卻悄悄将狐尾藏進更寬大的裙擺裡,“若...若能尋到釀酒的稀罕物,倒也不是不能去。”

夜色漸濃,醉府的廚房裡飄出蒸騰熱氣。醉夢紫蹲在竈台邊往火塘添柴,紫雲紗裙被火星燎到邊角也渾然不覺。納蘭京倚着門框,看她鼻尖沾着煤灰,狐耳卻因專注釀灑而微微顫動,忍不住輕笑出聲:“七姑娘這模樣,倒像隻偷油的小狐狸。”

醉夢紫杏眼一瞪,抄起旁邊的蒲扇就要撲打:“還不是你出的主意!非要用荔枝木煨火!”話音未落,三姐醉夢艾抱着陶罐撞開廚房門,翠綠裙擺掃翻了牆角的蒜臼,“快嘗嘗!新調的酒頭!”琥珀色的液體傾入粗陶碗,蒸騰的香氣裡混着芍藥與茉莉的甜膩。

醉夢泠踮腳去夠碗沿,粉裙子險些掉進竈台:“太烈了!該加些蜜!”她話音剛落,醉夢紅晃着九條貓尾慢悠悠踱進來,紅色襦裙繡着金線纏枝蓮,“依我看,該冰鎮了喝。”說着爪子輕揮,打翻了案上的桂花蜜,濃稠的琥珀色在青磚上蜿蜒成河。

納蘭京避開流淌的蜜漬,從袖中掏出個琉璃瓶:“前日得的西域冰露,或許能中和酒性。”他俯身倒酒時,玄色錦袍掠過醉夢紫發梢,惹得她耳尖不受控地抖了抖。少女慌忙後退,卻撞翻了身後的酒甕,清冽酒香混着蜜甜瞬間漫滿廚房。

“哎呀!”醉夢甜舉着木勺沖進來,橙色頭巾歪到一邊,“七妹釀的桃花醉!”她看着滿地狼藉,又瞥向局促不安的醉夢紫和強裝鎮定的納蘭京,突然笑出聲:“罷了罷了,就當是給明日廟會助興!”

窗外月色爬上雕花窗棂,醉夢紫蹲在井邊清洗沾滿酒漬的帕子。冰涼的井水漫過手腕時,身後突然落下一片陰影。納蘭京遞來塊繡着并蒂蓮的錦帕,指腹不經意擦過她的指尖:“明日廟會,我尋了件稀罕物,定能讓七姑娘的酒技更上一層樓。”

醉夢紫耳尖發燙,慌亂間濺起的水珠落在納蘭京手背。她低頭盯着水中搖晃的月影,輕聲嘟囔:“誰...誰要你幫忙...”話雖如此,狐尾卻在裙擺下悄悄纏上了他的靴帶。

次日清晨,城西廟會已是人聲鼎沸。醉夢紫攥着香囊擠過糖畫攤,紫雲紗裙上的銀鈴被推搡得叮當作響。她剛要回頭尋納蘭京,忽然被個毛團撞了個趔趄——定睛一看,竟是六姐醉夢蘭的小灰鼠,正抱着粒麥芽糖慌不擇路地逃竄。

“又闖禍了!”醉夢紫蹲下身,狐耳随着焦急微微顫動。她伸手去夠小灰鼠,發間紫藤花簪卻不慎勾住了旁人的衣袖。待她紅着臉解開纏繞,擡眼便撞進納蘭京帶笑的眸子裡。少年玄色錦袍上别着枚青玉狐形佩,手中舉着串冰糖葫蘆:“可是在尋這個?”

話音未落,八妹醉夢熙的聲音從兵器攤傳來:“七姐!快來瞧這把軟劍!”白衣少女正揮舞着寒光閃閃的劍穗,狼尾掃翻了旁邊的箭筒。攤主急得跳腳時,她的戀人覓風已經摸出銀錢賠罪,順帶往醉夢泠手裡塞了串桂花糖糕。

醉夢紫咬下顆山楂,酸甜滋味在舌尖爆開。她瞥見納蘭京盯着自己嘴角,耳尖瞬間發燙,慌忙轉頭去看街邊雜耍。馴獸師的鐵籠裡關着隻渾身雪白的靈狐,見她靠近竟隔着欄杆伸出爪子。“小心!”納蘭京攬住她的腰往後一帶,玄色衣袖掃過她發頂,“這畜生認生。”

“它好像不怕我。”醉夢紫掙脫他的手,指尖輕輕蹭過靈狐的鼻尖。狐耳微動,她突然想起昨夜釀壞的桃花醉,轉頭時眼中滿是期待:“你說的稀罕物,究竟是什麼?”

納蘭京笑着從袖中取出個錦盒,打開竟是枚刻着釀酒圖騰的青銅酒籌。陽光落在籌身的紋路裡,映出他眼底流轉的溫柔:“此籌能測水質,若七姑娘願意...”他的話被突然炸開的爆竹聲打斷,醉夢紫吓得往他懷裡縮了縮,狐尾不受控地纏上他的手腕。

遠處傳來醉夢甜的呼喊:“七妹!快來試新釀的梅子酒!”醉夢紫這才驚覺自己的失态,慌忙要抽回尾巴,卻被納蘭京輕輕按住:“當心摔倒。”他的拇指摩挲着狐尾柔軟的絨毛,在她耳畔低語,“釀完這壇酒,我帶你去尋真正的靈泉。”

人群忽然騷動起來,幾個小販慌慌張張地收拾攤位。醉夢紫踮腳望去,隻見一隊騎着高頭大馬的侍衛橫沖直撞而來,領頭之人身着明黃錦袍,腰間挂着的羊脂玉佩雕着繁複龍紋。納蘭京神色微變,下意識将她護在身後,玄色衣袖掠過她發間時帶起淡淡的龍涎香。

“那是...三皇子?”醉夢紫貼着他耳畔低語,狐耳因緊張微微顫動。三皇子的馬在不遠處猛然駐足,金靴踏地時揚起一片塵土。他居高臨下掃視衆人,目光突然定格在醉夢紫的紫雲紗裙上:“這小娘子生得标緻,可知本皇子府中正缺個斟酒婢?”

話音未落,納蘭京已踏前半步,腰間玉珏與青銅酒籌相撞發出清響:“殿下怕是認錯人了,這位是醉府七姑娘,擅釀天下無雙的桃花醉。”他語氣從容,卻在袖中悄悄握住醉夢紫發涼的手,察覺到她狐尾不安地纏上自己小臂。

醉夢熙的長劍瞬間出鞘,白衣獵獵作響:“想帶七姐走,先過我這關!”她身後,覓風已拉開強弓,箭矢泛着森冷寒光。醉夢甜晃着裝滿梅子酒的酒壇擠到前排,橙色頭巾歪在一邊:“殿下若是饞酒,我們姐妹倒是可以送你兩壇,何必為難小娘子?”

三皇子眯起眼睛,正要發作,忽聞一陣悠揚笛聲傳來。人群自動分開條道路,身着月白衣衫的南宮潤搖着折扇走來,身後跟着抱着書卷的醉夢蘭。書生作揖行禮時,袖口滑落張墨迹未幹的詩稿:“殿下好雅興,不知可願品評在下新作?”

趁着衆人分神,納蘭京拽着醉夢紫溜進巷口。轉過三個彎後,少女靠在斑駁的磚牆上大口喘氣,紫雲紗裙沾滿塵土:“好險...”她擡頭,卻見納蘭京盯着自己泛紅的耳尖,眼神裡難得有了幾分鄭重:“明日起,我派人守着醉府。”

“我才不怕他!”醉夢紫梗着脖子,狐尾卻洩憤似的掃過他小腿。納蘭京突然笑出聲,伸手替她摘下發間草屑:“是,我們七姑娘最厲害。不過...”他從懷中掏出個小巧的琉璃瓶,裡面裝着閃爍銀光的液體,“這是天山雪水,釀出的酒能驅邪避兇,今夜便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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