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這,這明明就是麥子!”
“什麼麥子,麥子不是這樣的!”
“我看這個可以試試啊。”
“哎呦,現在都沒有下雨,怎麼試試?”
……
不遠處,溫煦然就坐在桌子旁,專注的翻着手裡的冊子。對那邊的吵吵鬧鬧偶爾擡眼看去就笑一笑,更多的時候還是在翻着手裡的冊子。
慶雲送茶和糕點過來了,見那群人還在那裡争論,争論的都有些面紅耳赤了,特别是俞伯,那一堆種子可都是俞伯拿過來的,據說是溫家商線費了好多功夫才搜羅來的,按照大人的要求,就是奇奇怪怪的種子!
不知道大人搜集這些種子做什麼……慶雲心頭嘀咕着,而這些個人也是奇怪,都不知道是什麼的種子,就在那裡争論不休的。慶雲很懷疑,能種出來嘛?特别是這個時候,天氣這麼熱,又沒有下雨,怎麼種?
“大人……我看他們都不認識這些種子!”送糕點和茶過來的慶雲忍不住小聲說着。
溫煦然翻過一頁,擡眼看向那還在一起吵得臉紅耳赤的幾人,笑着說道,“沒事,不認識的話,就都試着去種種嘛。”
慶雲摸了摸鼻子,大人好像不是特别在意能不能種出來?
溫煦然說完,就繼續低頭翻着手裡的冊子,神色很認真,慶雲知道,那是自家主子寫的,關于學舍的一些建議。
最近修路的事已經完成過半了,大人就開始做旱情的處置,水源的尋找,打水的安排等等,包括落霞山那邊的引流,還有儲水池等等。這其中,儲水池還有引流,都是他們家主子提出的建議,包括怎麼引流,怎麼儲水,主子都給了非常詳細的辦法。
這讓大人非常的高興,大人還非常敬服,偷偷的跟他說他們家主子不入朝堂實在是可惜了。
慶雲很糾結,不知道将來若是大人知道了他們家主子早已在朝堂多年……會如何?
“公子!”争論得面紅耳赤的俞伯這時候過來了,笑容很是興奮,“公子,我們決定了,把種子分一分,大夥兒都帶回去種種試試?”
溫煦然回過神來,看向俞伯,彎彎眉眼,“好,俞伯你安排一下。”
俞伯就樂颠颠的跑回去安排了,溫煦然看着俞伯的背影,不由笑容加深,俞伯出身農戶,雖然讀書識字,又做了他們溫家的管事,但是最喜歡的還是種田務農的事,不若讓俞伯在他們的縣衙裡開辟一塊菜地出來試着種種這些種子?
這時候,慶豐匆匆走來,朝溫煦然恭敬躬身拱手,“大人,主子請大人來一趟。”
溫煦然有些訝異,随即站起身,“好。”
沈兄不是在後堂給他算賬本嗎?可是發現了什麼?他們溫家的賬本向來數目清楚的。
慶豐又躬身拱手說着,“主子還說要請趙縣尉和陸拾總捕來一趟。”
溫煦然怔然了一下,随即神色有些凝重的點頭,“嗯,你速速請他們來。”
說罷,溫煦然就轉身快步走向後堂,慶雲忙跟随上去。
溫煦然大步走進後堂,後堂裡,沈淵正坐在桌旁,煮水泡茶,見溫煦然匆匆進來,便站起身,擡手示意,“大人,喝茶。”
溫煦然看了看沸騰的爐子,正冒着熱氣的茶,心頭剛剛緊繃起來的弦又松開了一些,點頭一笑,“好。”
沈淵看着溫煦然坐下,喝了一杯茶了,才低沉聲音慢慢開口,“是溫家行商送糧的事。”
送糧?
溫煦然眨眼,送糧怎麼了?
沈淵見溫煦然一臉疑惑,便放緩聲音慢慢的解說着,“大人,楚國眼下困于旱情的,不隻是天水縣,還有涼州,坪洲,也是受困于旱情,剛剛我翻看了一下邸報,涼州坪洲等地都已經出現騷亂了。”
溫煦然聽着,有些恍然了,神色也嚴肅了起來,“沈兄是擔心我溫家送糧過來天水縣一事,會有些波折?”
“是。”沈淵說着,将糕點推過去,示意溫煦然吃,低沉的聲音繼續說着,“大人,溫家雖然不是富甲天下,但也是一方富豪,這會兒運送糧食過來天水縣,自然是會惹人注意,且眼下涼州坪洲已經出現騷亂了,而運送糧食過來必定要經過這兩州,隻怕這路途不會順利。”
溫煦然皺緊眉頭,微微攥緊了手,是他思慮不當了,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楚國的旱情幾乎是覆蓋了整個北境,不隻是天水縣。
幸好沈兄提醒了他,不然的話,隻怕姐姐辛苦調運出來的這批糧食就要沒了。
“沈兄覺得我們該怎麼做?”溫煦然拱手問道,神色誠懇認真。
沈淵擡手按下溫煦然的手,低沉的聲音緩慢說道,“糧,必須運送,但卻是可以走另外的路途,我們需派人接應一二。且絕不可洩露風聲。”
溫煦然重重點頭,“嗯,說得是,那我們另外走的路途?怎麼走?派人的話……這就是沈兄讓趙信和陸拾過來的用意?”
沈淵點頭,給溫煦然又續了杯茶,炒熟的茶喝起來的味道實在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