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大沒有動。
陶七繼續寫着:怎麼辦?這兩天他們要動手了!
陶大這才微微睜開眼,瞥了眼陶七,手指慢慢的寫着:你想做什麼?
陶七:爹,我總覺得現在的時機不對。
陶大:那你别管他們。他們做他們的,我們做我們的。
陶七有些着急:可是這樣子不行?
陶大沒有理會陶七,翻了個身,繼續閉眼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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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煦然回到縣衙的時候,見沈淵正站在後堂正屋前的回廊上,便習慣性的揚了揚嘴角,一邊快步上前,開口說着,“沈兄在等我?”
“時候不早了,大人也該回來用膳了。”沈淵低沉的聲音慢慢的說着,目光在溫煦然額頭上打轉了一下,那裡有些汗水。
溫煦然彎了彎嘴角,“沈兄下次不要等我了。”
沈淵沒有說話,隻是擡手示意溫煦然進堂屋。
堂屋裡已經擺了冰盆,還有一壺清茶,一碗解暑藥劑。
溫煦然一口就幹完了藥劑!
沈淵看着,微微皺眉瞥了眼在門外守着的慶雲,慶雲被自家主子這麼瞥了一眼,立馬就跪下了。
因着藥劑是孫千機特别熬制的,說是跟茶差不多,不必忌諱什麼,溫煦然就又喝了一杯清茶。喝完見慶雲跪在門外,不由側頭看向沈淵。
沈淵給溫煦然又倒了一杯茶,一邊說道,“他伺候大人不周。”
溫煦然一愣,随即無奈說道,“他才剛剛來一日,自然是有很多事情不知的,他已經做的很好了。”
沈淵自己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微微擡手,說道,“暫且退下。”
“是。”慶雲恭敬應着,心頭松了口氣,還好還好,主子不是很生氣。但事後他必定是要去領罰的!
然後,俞伯和慶豐就送午膳來了,兩碗涼面,一盤炒筍絲,一盤鹵肉。
很不錯,好吃!溫煦然吃相斯文,但眉眼彎彎的,吃得很是開心的樣子。沈淵一旁看着,也不由的舒展了雙眉。
“公子,黃婆子過來做飯的時候,說是要跟你親自禀報一下那個東街哭泣婦人的事。”俞伯說着,又請示,“是否現在讓黃婆子過來?她還在等着。”
“好,讓她現在過來。”溫煦然說着,繼續吃着面條。
沈淵瞥了眼俞伯,微微皺眉,一邊給溫煦然夾菜。
溫煦然看着碗裡的筍絲和鹵肉片,心頭有些糾結,他到底該怎麼婉轉提醒沈兄吃飯的時候不用給他夾菜呀。
但人家給他夾菜了,溫煦然又不好意思不吃,默默的趕緊吃掉。
吃完的時候,黃婆子也來了。
黃婆子說是婆子,其實臉上一點皺紋都沒有,長得一般,有些微胖,但氣質儀态極好,眉眼帶笑又不覺得谄媚。
“大人說的那個哭泣的受傷的婦人,其實就是章六娘子,東街那個何秀才的娘子。成親三年,尚未有子嗣。”黃婆子仔細的說着。
“她是被她夫君打的?”溫煦然直接問着。
黃婆子輕歎一聲,“打她的,不隻是何秀才,還有她的婆婆,她家是農戶,她長得好,何秀才看中了,就娶了回來,何秀才說是秀才,但那也不過是買來的秀才罷了。壓根就沒有中過!但是人自負得很,一開始對章六娘子還好,後來就天天打了,何秀才的老娘很是潑辣,一開始就不喜歡章六娘子總是找借口打罵。”
溫煦然聽着,溫和開口,“你若是有機會,就照顧一二吧。”
黃婆子恭敬應下,又說着,“其實,姐妹們偶爾看見了,也會幫忙一二,東街那邊的鄰裡有時候也會幫忙攔住,但是……這樣隻會讓章六娘子的日子更苦,她那夫君還有她那婆婆會打罵得更加厲害。唉。”
溫煦然微微皺眉。
一旁的沈淵慢慢的斟茶倒茶,給溫煦然遞了一杯茶。
溫煦然接過,思索了一會兒,開口說着,“還是多多看着些吧。”
“是。”黃婆子恭敬應下,就退下了。
黃婆子退下前,偷偷瞥了眼那坐在大人身側的高大男子,長得真是好看呀。
但這偷偷的一瞥,卻立即落入了一雙幽暗冷厲的眼眸中,黃婆子心頭一驚,背脊一寒,不敢再看,急急忙忙的退下了。
待黃婆子退下,沈淵看向溫煦然,低沉的聲音還帶着幾分沙啞,“大人是動了憐香惜玉之心了?”
溫煦然一愣,随即失笑,“沈兄,你想什麼呢!”
沈淵淡淡開口,“我看大人頗為關心那女子。”
“若是真有憐香惜玉之心,我這一路可是救了不少女子呢。”溫煦然笑說着,他不過是看着那女子被打得過于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