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男人嘴上對溫家子不留情,心裡卻還挺滿意這個配來的兒婿,男人最了解男人,那溫家子是真的把丁娴放到心上了,結果今天的報紙一出來,他破了大防。
他閨女怎麼就碰上這麼個王八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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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娴的故事引起的風浪跟姚曉瑜無關,她依舊在家裡埋頭寫作,捋大綱,定伏筆,設爽點,修文章,讀報紙,集素材……真應了那句話:隻要你想,事情便做不完。
溫柔忙着打理家務,姚平安要完成抄寫的任務,兩人都是非必要不出大門的主兒,兩人聽過姚曉瑜的故事以後,隻覺得會很受歡迎,但到底受歡迎到什麼地步,他們卻是沒有概念的。
“我同事上班的時候,大罵那溫家子不知福,說若是換了他有丁娴這樣的女子為妻,定然不會多瞧旁人一眼。”
飯後閑話不知怎的就聊到了姚曉瑜的故事,姚天睿一邊啃着生梨一邊說道,這梨不大,但很甜,一個銅元能買兩枚,他買了六枚回來跟家裡分着吃。
姚天睿在做了一段時間的工後,手上的事情漸漸捋順了,跟同事們的關系算不上十分親近,但也能有來有往的聊上幾句,今天進了辦公室就看到同事一臉激動,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一聽才知道是丁娴傳後面的故事放了出來。
“丁娴所托非人啊!”
聽着同事們的長籲短歎,想到他們之前對這種鴛鴦蝴蝶派不屑一顧的模樣,姚天睿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妹妹的故事,好像寫的比他想象的還要好的多。
“我那邊也有人說這個故事。”
周春花默默舉起了手,她做飯的那個工坊都是陝西的,中午喜歡找個地方睡一會兒,但打頭的人最近可能不太舒服,每次睡覺都被别人的呼噜聲吵醒,為了讓做工的人不睡覺,打頭人專門花銅元找人給他們讀報紙,但也沒什麼用。
除了笑話能聽一會兒,稍長點的故事根本聽不進去,直到前兩天。
周春花早上過去的時候,聽到有人在喊丁娴的故事出了新的,她便花了銅元買了一份話本大全,打算等晚上回去的時候讓姚曉瑜讀,結果那個讀報紙的人拿錯了報紙,便讀起了丁娴的故事。
雖然不是從頭開始,但現在的報紙在連載的時候,都會花一點版面簡單介紹前面的事情,衆人聽着毫無障礙,讀報的人念了一句又一句,衆人不知不覺便漸漸安靜下來,然後……
“還好你把身份捂的嚴嚴實實,不然我非得被他們吃了。”
想起文章戛然而止後衆人的反應,周春花現在都覺得頭皮發涼,不過她孫女也厲害,寫出來的故事竟然能讓這些不識字的工人都聽得津津有味,以後一定能掙到許多錢。
“我有個同學也在說。”
姚曉麗把梨皮咽下去,舉着手說道,姚曉瑜沒把自己的筆名瞞着妹妹,隻是讓她别往外說,自覺被當成大人的姚曉麗興奮的點頭,當真守口如瓶。
“她說她姐姐讀了這個故事以後,哭了,然後就去找娘,說什麼自己被騙了嫁妝。”
姚曉瑜的臉色怪異起來,她發誓自己真的隻是随手一寫。
“我同學說要給一條小魚寫感謝信,姐,你好厲害啊!”
姚曉麗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姐姐,咬了一口梨子以後又戴上了痛苦面具——這皮可真難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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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少爺可給我們報社惹了不少麻煩。”
皮康秀一邊從姚曉瑜手上接過寫好的稿子,一邊調侃的說道,他們本來以為第一部分發出去的威力已經夠大了,結果第二個五千字發出來以後,來問劇情的就沒停過。
也就是今天早上報紙才剛剛發出去,大家忙着看後面的情節,他才有了些空閑時間,但想想這五千字卡在了女主反擊的前一秒,皮康秀又覺得八成清淨不了多久。
姚曉瑜眨了眨眼睛,大概明白皮康秀的意思,但一條小魚的作品,跟她姚曉瑜有什麼關系,她隻是個跑腿的小丫頭——
“那你把稿子還我,我讓其他報社登。”
皮康秀:……
他說了不少好話,貢獻了三盤糕點,才讓這小氣的丫頭把這一節給揭了過去,看看時間也不敢再耽擱,拿出八個銀元放到桌上。
姚曉瑜一個個數過去,又擡頭看向皮康秀——千字六角,她應該拿六個銀元,怎麼多了兩個?
“你家少爺的文章很好,帶着我們的報紙也賣的比之前好,我就申請提高了稿酬,現在《丁娴傳》的價格是千字八角。”
姚曉瑜的眼睛唰的就亮了。
一周八個銀元,一個月就是三十多枚銀元,綢緞鋪子的大掌櫃,一月的薪水也才八元,她一個人掙的錢,抵得過四個甄誠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