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曉瑜看着地上打滾的人影,眼睛冷得像刀子,她剛剛隻是試探性的用了點誘導性的語言,沒想到還真的探出了一點東西。
“你以前跟我爺爺可是多年的好友,竟然要納我當小妾,你還要臉嗎!”
姚曉瑜本來想根據舞女兩個字說的更炸裂一點,畢竟這個時代的舞女靠着酒水提成,雖然也有賣藝不賣身的,但在大衆的眼中,當了舞女跟進了白房子沒什麼區别,可仔細的想了想,還是将那兩個字吞了回去。
她現在可是完美受害者,好人家的女孩兒是不會知道舞女兩個字的含義的,還是發揮在嫁人上更合理一些,至于為什麼是甄掌櫃納妾……這個時代以身還債的事情多了去了,哪有爺爺的好友其實一副龌龊心腸來的勁爆!
瞧瞧,周圍人的目光都快把甄掌櫃給吞了。
“甄誠實你個老畜生,竟然敢把主意打到我孫女身上,我打死你!”
姚曉瑜還在猜測甄掌櫃來的目的,就看到周春花和姚天睿抄起不知哪來的扁擔,對着甄誠實一頓狂抽,兩個小厮想上前阻止,卻被圍觀的群衆有意無意的擋住。
“我聽說甄家的人性子霸道,看上的一定要弄到手,不然甯可毀了,求大家後面多看着點我,哪天我要是遭了災或是失蹤了,八成就是甄家幹的。”
姚曉瑜不知道甄誠實在打她的什麼主意,但她知道這個年代的混亂,九十年代的當街搶劫放在這邊也隻是小兒科,甄家真的盯上了她,辦法多的是,她要做的,就是加強“甄家對她不懷好意”的印象,讓群衆成為她的眼睛。
“稅打你筍弩主意了!”
甄誠實吐出一顆大牙,含糊的辯解,姚曉瑜隻當沒聽見,脫口而出的話才代表着真心,這人無事不登三寶殿,上門能有什麼好事?
“勞煩大家幫我把人捆了,我要去問問甄家,他打的是什麼主意。”
地上的甄誠實被打腫了三圈,衆人漸漸冷靜下來,身後傳來一個聲音,才發現姚家的院門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了,姚平安和溫柔的臉色一個比一個不好。
“捆了倒是沒問題,但你要走這麼多路,撐得住不?”
有人直白的問姚平安,就這說話都一句三喘面如金紙的模樣,真的不會走到半路就送醫館嗎?
“撐得住……咳咳咳……”
姚平安話還沒說完,就撕心裂肺的咳嗽起來,旁邊的溫柔面色蒼白,再配上一個流眼淚的姚曉瑜,衆人剛下去一點的火氣再次旺盛起來。
姚家都這麼慘了,這個甄誠實還這麼欺負人!
“姚平安,你在家休息,我替你去給侄女讨個公道。”
金有為站了出來,瞧了一眼可憐巴巴的姚曉瑜,拍着胸脯跟姚平安說道,姚平安跟金有為的關系一般,但對方的正直和愛看熱鬧也不是頭一回聽說,有口碑的背書,他終于點了頭。
姚平安對心理學沒什麼研究,但他模糊的感知到,他強撐着走過去,并沒有兒女和母親過去的效果好。
“大夥兒幫幫忙,回頭我請你們吃包子。”
金有為振臂一呼,熱心群衆就把地上的甄誠實跟捆豬一樣的捆了起來,兩個大漢“嘿哈”一聲,扛着捆住甄誠實的豬肝就往綢緞莊子的方向走。
“多謝兩位好漢,待會兒給你們買一斤肉補力氣。”
金有為不差錢,就喜歡到處湊熱鬧。
有些人還有事要做,圍觀了一場便散去了,多數人盤算着肉包子和看熱鬧,跟在後面邊走邊說,等到了綢緞莊子門口,甄誠實的名聲也徹底臭了。
……
“爺爺走之前讓我和妹妹在窗邊發了誓,姚家的女兒絕不做妾,那五十枚銀元我們一定還,看在您家的生意以前也有姚家的幫襯的份上,老太太,你和夫人讓甄掌櫃放過我吧。”
當年甄家帶着布來上海做生意,結果被人弄得根本做不下去,還是姚大牛幫了忙,甄家才站穩了腳跟,結果升米無恩鬥米仇,姚家反倒被落井下石了。
“你們要怎麼還?”
人群中冒出來一個野生捧哏。
“賀家書局有個抄書的急活,我跟大哥父親接下來,每天抄寫一萬字,做完就有錢還了。”
在知道的人科普了一萬字的概念後,人群再次炸了鍋,甄家的名聲直接頂風臭十裡,有人勸姚家别這麼急,周春花隻是苦笑:
“趕緊把錢還了,甄家就沒借口再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