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何載着溫識硯從橋洞回來,在小區門口停好車。
溫識硯下車順了下被風吹得淩亂的頭發,宵何坐在摩托上撥開頭盔前的面罩,
“先别急着走。”
他把溫識硯叫住,從兩邊褲兜不停摸索,最後伸手掏了個東西攥在手心裡。
“怎麼了?”
“還有最後一個流程。”
頭盔将嘴巴遮住,隻能看見那雙眼睛,黑色瞳孔仿佛裝着星星,一颦一笑都能熠熠生光。
他故作神秘的掏出一個打火機,舉在溫識硯面前。
火機機械摩擦的聲音,一段火苗被點着,怕街邊風大,他還用另一隻手配合擋風。
“快來,吹滅它!”
見他眼神懇切,溫識硯也明白他的舉動,攥在背包帶的手一緊……
眼眶泛起酸,可他仍緊盯着他,微微俯身,将火光吹滅。
“蠟燭滅了,18歲生日快樂。”
宵何兩根手指拿着火機轉了個圈最後握在掌心裡,看了眼手機,“還好,時間沒過。”
“時間緊,蛋糕沒趕上,好歹也得把蠟燭吹了……”
宵何絮絮說着,猛地想起,眼睛忽而瞪大,“靠!你剛剛許沒許願?!”
“嗯,許了。”
溫識硯淺笑着,眼底暗湧的情緒,再多幾眼就要洩湧而出了。
剛剛呼吸都停滞了要,聽到他的話,宵何大氣一松,“吓死,還以為落了。”
其實願望吧,他許沒許上,他也不清楚,但看到他眼睛那刻什麼都笃定了。
“沒事的話,我就……”
“上我家待會兒嗎?”
宵何正想發動車,溫識硯一句話讓他停下來動作。
鬼使神差地點了頭,把頭盔都摘了。
回過神的時候,人已經在他家客廳裡了。
宵何從玄關走進來的時候,靠牆那邊堆滿大大小小的箱子袋子,都是未拆封的。
有些包裹着彩帶蝴蝶結,看得出來是禮物,有些還價值不菲。
“這一堆……”
“哦,大部分都是我哥的。”
溫識硯在餐桌旁給他倒水,拿着一杯水走過來遞給他,走到那堆禮物堆裡,随手彎腰撿了件。
當着他的面,兩手一掰一扯,一輛跑車模型被封在透明玻璃盒裡。
黑灰色,很炫酷。
但不像溫識硯會感興趣的。
隻聽溫識硯輕歎了口氣,端着盒子放在客廳的置物架上,臉上沒有特别欣喜。
感覺到宵何的打量,他才跟他解釋,已經習慣這種情況發生,“那堆東西其實就是我哥拿我當借口給他自己買的。”
宵何有些驚訝,見他一臉無奈,也就明白點頭。
大概是兩兄弟之間的心電感應,剛提完沒多久,一通跨國電話就來了。
電話剛接通,揚聲器竄出一段流利的英語。
宵何沒太聽清,大概就是“生日快樂,我親愛的弟弟”。
是他哥。
宵何坐在餐椅仰頭看着舉起手機的溫識硯,很難想象他是弟弟,因為他哥實在是跳脫。
“哦~我親愛的弟弟,春宵一刻值千金,我沒打擾到你吧!”
“好好說話。”對于溫謹墨的開放大腦,他很難接上。
“嘿嘿,”年紀比溫識硯大,卻不見比他沉穩,“怎麼樣,哥送的禮物喜不喜歡?”
溫識硯眉尾一頂,直接把攝像頭對準剛拆出來的汽車模型,淡然道:“喜歡嗎?”
“哦──可太帥了,不愧是我斥巨資從國外郵到國内,我的小寶貝~”
“……”
宵何喝了口水差點噎住,臉被憋紅,捂着嘴低聲咳着。
腦子有點脹……
究竟溫識硯是撿的還是他哥是?
這倆性格真的是截然不同,要是把說話的方式緩緩,他可能真不想搭理溫識硯……
“有客人啊?”
溫識硯面色有些許不自然。
對面溫謹墨察覺不對勁,戲谑道:“喲喲喲,我的好弟弟,有情況呀!”
“沒什麼事就挂了。”溫識硯的想結束這個話題,看起來更像是倉皇逃跑。
這讓溫瑾墨更加不淡定了,坐在餐椅上的宵何也不淡定,手指着自己,
要見我?
溫識硯欲言又止。
手機那頭又催得緊:“快快快,讓我和人家打個招呼啊。”
“家裡沒人。”面不改色的溫識硯。
“騙誰呢?剛不是有聲音咳嗽嗎?”
“你聽錯了,”溫識硯臉不紅心不跳,越說越自然,和宵何對視一眼,轉而又繼續胡扯,“鄰居養了隻貓,趁我沒注意,跟着進來了。”
那隻偷溜進來的“貓”,還沒反應過來他在說自己呢。
“……啊?”溫謹墨愣了愣。
“嗯,挂了。”
電話挂斷,溫識硯松口氣。
他真怕溫謹墨會說出一些讓人難以理解的話。
宵何倒是無所謂,反正跟他沒關系。
“剩下的不拆了?”宵何指着那個角落。
說着上來坐坐,還真是坐坐,順便看壽星公拆禮物。
“沒什麼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