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學校的設備時間長了,老化了。也不知道是麥克風的收聲有問題還是音箱的擴音有問題,聲音時隐時現,主任在上面說話的聲音總是斷節。
溫識硯在台下和季雲交談,台上耽擱的時間太久,能明顯感受到台上人講話的語速逐漸放快。
溫識硯的聲音在當下的環境下,顯得格外的不緊不慢,“在哪呢?”語調聽起來有些溫和,“又被廖主任撞見了?”
“啊?”本想賣個關子,沒想到溫識硯這麼快就猜到了,反倒給他搞懵了,“你怎麼知道的?”
“猜的。”
“哎呀,看來是我無趣了。”季雲笑道,窘迫地聳了下肩,對于自己方才開的玩笑話有些無所适從。
溫識硯沒太放心上,心緒早就因為草草的兩句話飄遠了。
“快到你了。”溫識硯提醒道。
季雲猛地仰頭往那邊望去,正巧一個穿着同樣校服的女生站在欄杆後悄悄地探出半截身子,小心翼翼地沖他打手勢。
“哦!來了!”季雲連忙應道,剛想轉頭跟溫識硯說一聲,結果人早就走遠了。
他一下還沒反應過來,還在原地愣住了幾秒,随即低頭無奈的淺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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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其他人,宵何倒顯得更加自如,從兜裡掏出一根棒棒糖塞在嘴裡,找了一個舒适角落倚着牆看着丁凱在門口指手畫腳,這人這麼看着是真欠揍!
宵何正看着得趣,肩上突然一沉,擾了興緻的不爽,他十分沒好氣地擰過頭,剛想開口話到嘴邊又給咽了下去。
“你怎麼來了?”
本該在升旗台那邊的人忽然出現,他緊盯着不知所然出現在在這裡的溫識硯。
不解的目光從他臉上劃過,宵何随後便反應過來,立馬往他身後看了眼。
看見他空無一人的身後,宵何慌亂的表情才放松下來,含糊道:“吓死了,還以為你把廖主任給引來了。幹嘛……這手伸的是什麼意思?”
溫識硯默不作聲地朝他攤開掌心,眉頭一挑,道:“給我一根。”
“你不是不愛吃甜嗎?要來幹嘛?”宵何捂着口袋,裡頭就剩一根了,這都還是他剛剛讓反正都已經遲到的人先在外頭給他買兩根再進來的。
“現在突然想吃了,不舍得給嗎?”
宵何受不了溫識硯那個揶揄的眼神,‘嗤’了聲從兜裡掏出來拍在他手裡,揚聲威脅道:“你最好給我吃幹舔淨了!”
“放心,不會浪費。”溫識硯當着他的面将糖原封不動地又放進他自己兜裡。
這回宵何沒放棄揶揄他的機會,玩味地看着他:“喲,不是要吃嗎?怎麼?舍不得啊?”
面對霄何的陰陽怪氣,溫識硯無動于衷,緩緩道:“嗯,舍不得。”
“……”宵何以為自己幻聽了,離開牆壁站直身體,又朝他挪了點距離,“什……什麼?”
“這糖校内難買,晚點特别想吃再吃。”溫識硯裝作無事地給他複述着。
“啊……哦。”宵何擰着眉,半信半疑,“你要是要我現在出去給你買去,反正丁凱在守門口,吃顆糖又不是什麼大事。”
宵何叼着糖棍,說完就往丁凱方向走過去,準備走正門溜出去買糖。
“别去了,”溫識硯一把把人又拉回來,低聲道:“廖主任來了。”
宵何蓦地睜大雙眼,反應特别的快捷,一下掙脫開溫識硯的手飛速地擠進人堆裡。
本來懶懶散散、東倒西歪的一群人,因為宵何擠進來,大腦裡猛然拉起了警鐘。
散布在各個區域的衆人一下子東竄西竄的。
“我去,來了啊?!”
“兄弟讓一讓,給我擠一下——”
“……”
宵何站在最後面,溫識硯還傻站在原地。宵何不斷地用眼神向他示意,讓他趕緊走。
結果這個人倒好,不走還在那裡站着四處看。
廖峰剛走過來就看見宵何站在角落對溫識硯擠眉弄眼的,先前兩個人鬧矛盾的事大多數人都知道,他這一看就特别想宵何在對溫識硯挑釁。
廖峰當下就發了愁,總覺得兩人再這麼下去總不是一回事。
“咳。”廖峰朝人堆裡掃視了一眼,視線正好對上宵何,他立馬順滑地将視線朝天上挪,輕搖着腦袋一臉‘無事發生’的模樣。
“宵何,這是第幾次被我抓住了,你自己說說。”廖峰看了一圈,行徑最為惡劣的就是宵何,不是遲到就是遲到還翻牆。
被廖峰點明,在場的所有人突如其來的默契集體看向了宵何、
本來站在自己面前的臉全部都開始對向他,宵何當下便覺得尴尬到炸了,咬緊牙音節從牙縫裡小聲地蹦出來:“别、看、了。”
轉眼又立刻擡頭對上廖峰,“不好意思啊主任,這我是真忘了。”
廖峰闆着臉‘哼’了一聲,轉頭看着站在柱子旁邊看戲的丁凱,“丁凱,今天給你的這差事幹得怎麼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