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邊是電競房,右手邊自然是溫識硯本人的卧室。
門虛掩着,能看到溫識硯站在床邊的半邊身子,手不斷地上下用力抖動,彎下腰用手捋平床單上的皺褶。
溫識硯的房比電競房要大不少,白色的燈光更顯得房間寬敞平整。
一張紅木書桌,桌架上工整地擺滿了學習資料還有不少的課外讀物,桌面上擺着個相框,能看到裡面的一家四口,明顯是張全家福。
桌面上還擺着幾個漫威模型,霄何一挑眉,有些沒想到溫識硯也喜歡這些。
一張紅木床橫放在房間裡,目測──
睡兩個人大概或許剛好……
霄何輕咳聲,掩下心裡頭那刻不笃定的想法。
不确定地搭上把手,裡面的人大概是察覺到身後有人,手裡握着被角料到般随意往身後地看了一眼,手上的動作不為所動。
“溫識硯。”
“嗯?”
“你……幹嘛呢?”
溫識硯眉頭微微皺起,看着明知故問的他,“不是跟你說給你鋪床嗎?”
霄何順着溫識硯的手打量地看着床,一字一頓,不确定問:“你?在這兒、鋪、床?”
“你不會是要我跟你睡吧?!”霄何滿眼驚詫,迎上他的視線。
溫識硯微皺着的眉頭沒松,而且霄何的狀态他拿捏不準,脫口道:“不行嗎?”
“兩大老爺們睡一張床上,”霄何臉上的表情一下變得混沌,另一種感覺的擠眉弄眼,滿臉想不通:“别不别扭啊?!”
“我家就一張床。”溫識硯平靜的解釋着,言下之意就是,不睡床你睡哪兒?
霄何正在心裡估算着,客廳的那張真皮沙發壞就壞在不夠長,躺上面……估計腿得在外頭露半截兒。
想起來也不是不能接受。總好過兩個大男人擠一張床,翻個身都要思前想後的。
“沙發啊。”宵何往門邊一倚,環抱着手,“你客廳那沙發挺舒服的啊,睡一晚上肯定也不差。”
聽着宵何的話,溫識硯眉頭又緊了幾分,黑溜溜的瞳孔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見溫識硯欲言又止的模樣,宵何也是捉摸不透。
謹慎道:“怎麼?不方便啊?”
溫識硯斂起眸,将抖好的被子對折,觑了眼悠閑靠在門邊的他,“客廳晚上可能會很吵。”
“啊?什麼吵?”
“樓下養了狗,照我研究應該是兩條哈士奇,每晚淩晨客廳都會時不時冒出一陣鳴叫。”
溫識硯慢慢悠悠地說着,說者雲淡風輕,聽者越聽越信以為真,甚至在腦子裡逐步放大想象。
那種感覺不就是跟定時鬧鐘差不多嗎?
越說越誇張,溫識硯直接将他哥這個例子搬了出來,“我哥回國來找我住,不願意和我擠,也是說去睡的客廳,結果半夜把我給喊醒,硬是爬上了我床。”
溫識硯當時太晚也總不好鄰裡鄰外地敲門勸狗,好在房間關上門影響不大。
他有時候不小心在客廳沙發上睡着,是能在半夜聽到若隐若現的嚎叫聲,詭異得令人發毛且吵人心煩。
但後面那戶人家發現這事兒确實問題很大,沒多久也主動搬走了。
這話溫識硯沒給霄何說。
“這麼神?”霄何輕嗤道:“那不是二哈是定時鬧鐘吧?”
說到這,霄何環抱起手,觀望着溫識硯的房間,“二哈戰鬥力這麼猛,照你說很吵,但你這聽不見,你房間聽起來挺牛的啊,隔音這麼好。”
“搬來的時候讓人特意改造了下,”溫識硯道:“先見之明還是挺重要的,誰也想不到鄰居養了兩條哈士奇。”
“你鄰居也挺有勇氣的,一養養兩條。”霄何輕擺頭讪笑着:“這家不得被拆幹淨。”
“或許吧,畢竟訓狗場景并不少見。”
霄何笑出了聲,場面靠想象都能感覺到壯烈且苦悲。
霄何趿着拖鞋,往溫識硯床邊湊了幾步。
深灰色的一整套床上用品,連同給他拿的新被套也是同色系的。
霄何視角在床邊旁的一小塊空地打量了一番,紅木地闆映着牆上長條的白色燈光。
他指着地闆,“我睡地上吧。”
溫識硯大概是早料到,掃了一眼便指着床,“一人一半,晚上地上涼,我家就兩床被子,也沒有厚墊子。”
一張床睡倆人,雖然這床不小,但霄何也沒少糾結,用手抓了抓頭發。
他擔憂的是他半夜在床上獻上一連串的拳打腳踢,蹭網也就算了,别留個夜還給人留個壞印象。
畢竟他好面子。
溫識硯直接看穿他的心事,唇角上揚若隐若現,直言道:“怎麼?難不成你打鼾?”
“?!”
霄何一下急了,“放屁,我能打呼?你當黃子呢?”
“那你糾結什麼?”溫識硯尾音拉長,猛地一掀鋪蓋好的被子,“難不成──我這床上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啊?”
被子裡空無一物。
“……”
霄何眼神被迫跟着被子的動向移動,有些無奈,“幼不幼稚啊?”
溫識硯哼唧了兩聲,聳肩道:“還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