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逼吧,溫識硯?!”宵何定住,怒視他,“你特麼是不是找揍啊?!”
“又回那裡?”溫識硯佯裝猶豫,“還是别了吧,我怕一會警察真來了,我可不想和你上警局坐。”
宵何哂笑道:“你覺得這下你能有機會報警?”
一陣晚風襲過,吹開宵何的額發,露出他光潔的額頭,一朵夜來香精準掉落在他的發間,小小一朵纏繞着發絲。
“我沒打算報警。”溫識硯道,“就不知道居民樓的住戶有沒有打算了。”
宵何蹙眉,對于他話說一半截停表示不滿。
溫識硯直勾勾地盯着那朵花,鬼使神差般伸出了手。
他的突然靠近宵何瞳孔一縮,口袋裡的手暗自收緊。
但面前的人好像并沒有那個意思,宵何沒有動,被貼近的臉怔住,盯着那塊深色布料,他的衣服是深藍色的,和現在的天色很像,但又好像更深一些。
下意識屏住了呼吸,隻覺頭頂有輕柔地觸碰。
細長的指尖撚着一朵黃白色的花,溫識硯才算回過神,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不自在的偏過臉,“剛剛你們動靜太大,居民樓有人探頭出來看情況……掉頭發上了……”
宵何看着他手裡的花落地,呆滞道:“……哦,謝謝啊。”
不知道他謝的是那場架還是那朵花,但總歸謝的都是他這個人。
溫識硯‘嗯’了聲,将那隻手揣進褲兜,繼續往前走。
宵何站在原地,才晃過神。
有毒吧?突然把手伸過來我還以為他要跟我幹架。
宵何擡手捋了捋頭發,發絲在指縫穿過,扭頭繼續跟上溫識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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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貿幹洗店。
老闆躺在店裡的躺椅上看着手機,見來人撩起眼皮坐起身來,“要洗什麼?”
溫識硯站在店門口,低頭看着台階下還在揣着兜慢悠悠走的宵何,向他伸出手。
處于下方的宵何擡起頭看他,又騷了眼他的手。
他這是……要拉我一把?
正納悶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溫識硯就開了口。
“單據。”溫識硯開口催促。
宵何口袋裡的手一僵,指尖觸上那光滑的紙面,拿出來大步一跨拍進溫識硯手心,發出‘啪’的一聲。
表情有些不自然,他迅速撇過眼,催促道:“快去拿你的。”
溫識硯看着手裡的單據擡了擡眉,不知道這個人突然鬧什麼别扭。
單據遞給老闆,老闆掃了一眼猛然頓悟,便說:“就那一件校服的是吧。”
溫識硯沒說話,看着老闆轉身往晾衣房去。
老闆提着個袋子回來,嘴裡還在念叨。
“這衣服隔這麼多天才來拿。”老闆抱怨着,遞袋子給溫識硯時還打量了他一眼,“那天來的不是你吧?是來幫你弟弟拿衣服的吧,這當大哥的就是要多操心一些,哈哈,不過你們兩兄弟都長得挺帥的。”
“什麼兩兄弟?!”宵何從站在店外,猛地竄出來,瞪了眼溫識硯,“他才不是我哥!”
老闆沒料到還有個人,吓到手停在半空,扯着嘴角有些尴尬地笑着,“哎喲,那位小哥來了啊……”
細看确實不像,倒是五官上很契合,長得帥倒也是真的,老闆大緻掃了眼,稍顯遺憾,“……原來不是啊。”
“我倆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家的。”宵何勾着唇角,并不考慮溫識硯怎麼想,“但我肯定比他帥點。”
宵何心想:他除了捉弄人時臉上有些反應,平時大多時候就木着一張臉有什麼好看的,看久了都嫌煩。
“怎麼?有意見啊?”宵何道。
宵何凝視着他,試圖窺探他的内心想法。
“沒,你帥。”
“你這話聽着很勉強啊?那你說說你哪比我好看了?”
宵何不依不饒地逼問,不知道是不是話起作用了,溫識硯他還真仔細打量起來,這反倒盯得宵何不自在了。
片刻後,溫識硯才略微真誠道:“都好看。”
随後補了句:“這樣行嗎?”
本聽着前半句還在沾沾自喜的宵何,下半句直接僵住了嘴角。
“溫識硯,誇人你都不會?”宵何道,“誇你就誇,誇完還要說句行嗎,很委屈你了?!”
溫識硯聽了一番,若有若無地點頭,“是有些勉強。”
“我靠!你這什麼意思?!”宵何道。
幹洗店老闆實在看不下去了,怕再這麼下去這兩人要在他店門口打起來,影響他做生意。
小孩就是小孩,就長相問題都能掰扯個沒完,老闆無奈道:“都帥都帥,我最難看了,快回去吧。”
老闆不留情面的趕人,宵何耳根霎時泛起熱,覺着有些丢人。
可面前的人跟無知無覺似的,一臉若無其事的模樣。
宵何嗆聲道:“看個屁!”轉身就下了台階。
溫識硯和老闆道了謝,邁步子跟上宵何。
兩人一前一後地沿着商道走着,宵何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撕了顆糖塞進了嘴裡,背身道:“學霸,咱們這算兩清了吧。”
他是指他手裡的校服,溫識硯掂了掂,啟唇:“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