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淮安很聽他哥話,基本霄何說什麼他就做什麼。
知道他哥要給他東西,就更加的順從了,咧着牙樂呵呵地接着看他的動畫片。
這種老舊居民樓的廚房都不大。廚房的落腳地可以說一個人富足,要是有一個人緊着進來,另一個人還要偏偏身子讓條道。
何清先開口:“你爸這個月給你打錢了吧?”
何清當年和他爸霄景天離婚的時候,兩個人為了霄何僵了好幾年。最後還是任何清将霄何帶走,但這些年霄景天也沒忘他這個兒子,自他大了之後,每個月的夥食費也是準時打到他的賬上。
“打了。”霄何看着何清往籃子裡擇豆角,也上手幫她,“我剛轉給你的錢你看見了嗎?”
“看見了。”何清捏豆角的手一頓,欲言又止:“給了我你那不夠記得和我說,我都存着。”
霄何的表情沒有動容,也沒有打算接何清的話,手上的動作不緊不慢。
兩個人懷着心思,等徹底擇完面前這一捆豆角,沉抑的氣氛凝縮在這狹窄的一方,何清手泡在水裡搓洗着。
“他要也别給,你得想着那是你兒子的生活費。”
宵何的聲音夾雜着水流聲,但仍舊清晰。
“我知道。”何清背着霄何的神色黯然。
晚飯後,馮淮安硬要鑽進霄何房間,黏着他哥奶呼呼地讨他哥要偷偷給他的東西。
霄何将纏在他腿上的挂件剝下來,闆着臉道:“馮淮安,你作業寫了?”
“寫了!”馮淮安一臉得意,就差在臉上寫‘我乖吧’這仨大字。
“……”
感覺大哥威嚴要不保,霄何咳了聲,嚴肅道:“乘法口訣會背了?”
馮淮安一下就嘟着小嘴,臉垂得低低的,嗫嚅道:“……不會。”
霄何在心底‘啧’了聲,這家夥又裝可憐。
“不會還不去背?”霄何無情道。“背了再給你。”
馮淮安一臉糾結,最終妥協:“那我現在背。”
說完趿着拖鞋,忿忿地跑客廳去。
客廳給馮淮安置了張小書桌給他學習,霄何房門沒關上,他朗朗的背書聲悠悠地往房裡傳。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聲音一聲比一聲大,生怕房裡人聽不見。
霄何輕笑,小把戲。走過去把門給合上。
房間設施簡單,就一張桌子、一個簡易的木制衣櫃、一張單人床。
揣兜裡的手機震得不行,霄何躺在床上慢悠悠地看消息。
他們班裡有一個群,每天都會有人在上面探讨解題過程。
霄何平時很少會注意他們在說什麼,但今天格外無聊。
陶俊澤(班長):昨天那張卷子,蘇總讓我把溫識硯的拍給你們看,照着改啊。【圖片】
宵何指尖輕觸屏幕,鬼使神差地點開了那張圖片。
一張語文閱讀卷子,答題區逼仄的幾條橫線,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
這字挺好看啊,好像跟早上抄的那份挺像的。
就是越看越覺得眼熟。
宵何指尖在屏幕上拖拉,溫識硯三個大字映入視線。
靠!
霄何單邊唇角翹起,幾乎僵在臉上。
回想近段時間宵何收到遞來的作業本,腦海裡的筆墨痕迹與眼前的重合。
每次給霄何遞作業的都是肖晴晴,她同桌是小組長,作業經常就放在她兩中間。
想想都不對勁,霄何給肖晴晴發消息。
。(霄何):晴晴美女,你能告訴我一下為什麼每次都拿溫識硯的作業本給我抄嘛?【微笑】
日青晴(肖晴晴):因為蘇總說你字醜呀——
日青晴:他說反正你都要抄作業,就讓我給你找本好看點的,間接性渲染一下你,看看能不能好一些。【美女微笑】
。:……我謝謝你。
日青晴:不客氣!【美女微笑】
霄何将手機抛到一邊,心裡是無語極了。
大概是字醜被群嘲的屈辱感,又還有一種提不上落不下的感覺。
宵何将腦袋往枕頭一悶,才覺門外的背書聲早已沒有剛才那麼響亮,估計是短時間霄何沒給予他回應,放棄掙紮了。
“馮淮安,進來。”霄何喊道。
門外的人仿佛早就候着,秒應,“來啦!”
小拖鞋噔噔噔地往宵何房裡跑。
霄何将早就買好的東西拿在手裡,提前開好門讓馮淮安進來。
“哥哥!”馮淮安歪着腦袋竊喜着。
“噓——”霄何輕輕把門關上,拉着馮淮安回到床邊坐下。
将手裡的盒子打開,裡頭放着一隻手表。
馮淮安兩眼直冒星星,語調控制不住的上揚:“給我的嘛給我的嘛?!”
“是,給你的。”
這個電話手表霄何想了有一段時間了,何清上班,馮淮安大多數都是自己上下學,雖然學校離得不遠,但霄何還是不太放心。
“這手表裡頭有定位,你跑哪我都能知道,我勸你平時給我老實點。”霄何虛虛地點他的額頭,“這個能打電話,平時你就帶着去上學。一會我把我和媽的電話錄進去,有事就給我們打電話,知道嗎?”
馮淮安眼睛盯着霄何手裡這個神奇玩意兒,一愣一愣地點頭。
“你上學就把它放書包裡,别拿出來招搖。”霄何神情做嚴肅狀,“要不見了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這東西一看就不便宜,馮淮安被他哥唬得也不敢耽擱,忙搗頭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