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好皇帝是因為有切切實實的好處,雖然我心裡有些不情願,但也知道自己是正宮之子,皇帝不會管我這些可有可無的事,反而是勞煩一個姐姐替我操這沒用的心了。我懶得和她争執,說:“得了吧,就算本宮喜歡女人,也最讨厭你。”
不加掩飾的厭惡。
但她卻是遺憾地走了。
謝靈仙有些詫異:“竟是如此。”
“不過我也是懶得搭理她。”後來她嫁了驸馬,再入宮見我反而洩了氣似的。
我并不是很懂她把男人當做和我比較的物品,卻也懶得細想。
進了無極門,還是一望無際的宮道。
我歪頭看着謝靈仙,她的眼神落在遠方,悠遠又缥缈,眼睛下方還有翹起的鼻尖,連帶着薄唇,都時明時暗,實在是吸引人的目光。
她的官服依舊是一品女官應該穿的衣服,湖藍的紗衣罩在玄色長袍上,墨綠的孔雀石點綴的帶子挂在腰上,衣擺上繡有振翅而飛的玄鳥。
說來,她這身衣服還是我給畫的。
當時我畫完後就把宣紙卷起來,十分得意地讓雲女送去尚服局,命她們照着我的畫給謝靈仙做一身衣服。
結果過了一個時辰,尚宮來了太極殿和我禀告,說看不懂。
我欲言又止,尚宮的頭都快埋進玉磚裡頭了,我壓了壓心裡的不耐煩,親自和她說了一遍,尚宮幾乎全程合不攏嘴,走的時候也如釋重負的樣子。
我真這麼駭人嗎?真是離譜。
我拉着謝靈仙的手,下意識去轉她拇指上帶着的玉戒指,謝靈仙瞥了我一眼,想把手抽出來,我便整個人都靠在她身上,笑着說:“又無人看到,躲什麼,搞得我像是什麼洪水猛獸。”
謝靈仙冷淡地說了句:“您才上過墳。”
我理直氣壯回道:“不耽誤。”
謝靈仙扭頭看着蹭在她肩膀上的我,哼笑了一聲,鼻息灑在了我的額頭上,讓人心癢癢的很。她佯裝吃痛地說了句:“陛下,您的頭冠太重了,壓的臣肩膀痛。”
我這才坐直身子。
謝靈仙直接讓車辇停了下來,轉身要下去了,我想開口挽留,她卻說聽到了小殿下的聲音。
哪來的聲音,我怎麼沒聽到。
緊接着就傳來一聲稚氣的童音,問過我安好後,才不停喊謝大人。
一口一個謝大人,我也能喊。
我理理衣襟,也跟着謝靈仙下了車辇。
登基後,我給順理成章把兄長這兩個孩子封了公主,長女蕭慈封為玉章公主,次女蕭淳封為寶真公主。
其實我有意将蕭慈立為皇太女。
蕭慈今年五歲,長得既不像兄長,又不像謝宛,這一雙水靈靈的桃花眼,越看越覺得和蕭望舒的畫像有幾分相似,故而我頗為偏愛這個孩子。
但謝靈仙總是提醒我要一視同仁。
可是蕭淳那兔崽子才兩歲,除了吃和睡,就是搶着要謝靈仙抱,我一視同仁?她那腦瓜能理解嗎。
不過是謝靈仙囑咐我的,我也就勉為其難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