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入夜,我向往常一樣去爬窗戶,還未靠近就發現陰影處藏了一個鬼鬼祟祟的小宦官,不知道在懷裡揣着什麼,我腳步輕盈地繞到他後面,看着他時不時探頭出去,在找什麼人,等到他發現我的時候,我早就站了半天了。
他見鬼一樣,大叫一聲,從袖子裡抽出匕首就要給我來一下,謝靈仙聽到動靜,連忙喊人來,但是實際上用不到,因為我一腳就給他從這頭踹到了那頭,他捂着肚子,根本起不來。
徐昆玉已經殺了進來,看到那賊人,上去便将手筋腳筋全挑斷,以免都快涼了,還要再支棱一下子,蹦起來給我個後手。
我隻不過是個女子,未免也太輕視我了吧,居然就想用這種辦法殺我,我這個皇太女不要顔面的嗎。
徐昆玉要給他帶走審問,他卻打算咬舌自盡,被徐昆玉一掌打暈了。
這些兄弟都被我嚴密監視起來,連每日去恭桶的時間我都知道的清清楚楚,還能是誰用這種幼稚的辦法刺殺我。
我正要開口讓他查查宮裡人,徐昆玉忽然往裡走,把這條死路盡頭上鎖的門劈開,一腳踹了上去,裡面叽裡咕噜跌出來一個被扒了衣服的宦官,徐昆玉把一個人嘴裡堵住的東西扯出來,他一個壯漢差點沒當場哭出來,擡着腦袋就喊我太女殿下。
在場的人都沉默了。
徐昆玉向我請罪,我擺擺手,宮裡頭有人記恨我再正常不過了,他起身後開始帶人去搜太極殿每個角落,天亮時就向我禀報處理的情況,這人曾是福安公主手下的宦官,現在還保持着聯系,因為福安公主對您頗多怨言,他才鬥膽來刺殺的,無旁人指示。
謝靈仙正準備上朝的官服。
我喝着粥嗯了一聲,示意自己聽到了。
緊接着上朝,昭陽這混賬和張尚書形容狼狽地前後進了長極殿,我就知道他們肯定起了争執。謝靈仙走到我身側,說道:“尚書知道昭陽和他家公子的事了,清晨便等在殿外,要和殿下理論。”
我往後靠在椅背上,扶額歎了一聲。
不過昭陽也算是留手了,要不然張老頭一把年紀,被昭陽正兒八經揍一頓,是決計無法全須全尾走到殿中議事的。
這朝上到一半,張尚書站了出來。
他先是繞了個彎子,把禮部雲雲,戶部雲雲,羅裡吧嗦說了一通,緊接着就把矛頭對準了昭陽。即使過了很多年,我也能記得張老頭說的原話:“昭陽殿下如今也年歲不小了,該到了成婚的年紀,不妨讓我家幼子和殿下結個親事吧。”
昭陽蹭的擡頭,傻了。
好不容易進一回長極殿,而不是守在殿外的徐昆玉也擡起了頭,一副傻樣。
我真的很想笑出來。
可是想到這裡是長極殿,我生生把笑意憋了回去,死死抓住椅子,裝作苦惱到道:“可昭陽這婚事應當陛下做主才可,本宮須得問過後才做決定。”
言外之意,管不了,要想管,等我做了皇帝再說吧。
昭陽看出我的幸災樂禍,連忙道:“殿下,不可,昭陽年歲尚小,須得再等幾年再說。”
張尚書捋了捋胡須,老神在在道:“殿下如今早過了及笄之年,還被陛下封了少府卿,昭陽殿下且看看這長極殿中,哪個封侯拜相的,不都娶妻生子了。”
徐昆玉連忙道:“公主擇驸馬,不是這麼快便拍闆的,再說了,就算殿下有嫁娶之意,也不一定是張公子吧。”
昭陽回頭給了徐昆玉一個眼神,以示肯定,張老頭氣得胡子都快吹起來了。
我看了這出好戲,就差沒鼓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