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洗漱一下吧。”甚爾貼心地說。
時枝“嗯”了一聲,拿着牙刷杯出去了。
甚爾送她離開,見她走遠立馬叫躲起來的家入硝子。
“快!”
甚爾聽見秀子的心跳已經快沒了,幸好他們來得及時。
家入硝子看了看走過的醫生,沒什麼人注意她,她非開飛快的跑進病房,握住了佐藤秀子的手。
溫暖的咒力流淌過佐藤秀子的全身。
甚爾聽見秀子的心跳重新複蘇,甚至變得更加有活力。咒術總是在他眼前發揮出他不能理解原理的效果。
硝子的臉色卻變得慘白。
“我治不好……”她喃喃說。
甚爾還沒來得及問她怎麼回事,佐藤秀子就已經醒了過來。
佐藤秀子覺得身體出乎意料的好,動一動手就發現了床邊的小女孩。
“你是?”
“我是隔壁病房的小孩!”
“她是我的遠房表妹。”
硝子和甚爾對視一眼,完了,他們之前沒想過這個問題。
秀子笑起來,“甚爾是在醫院裡偶遇了妹妹嗎,真巧啊。”
硝子也是小小的一隻,看起來生活也不太好的樣子。
洗漱回來的時枝疑惑地看着這一幕,走進病房還沒張嘴問,就看見了面色紅潤,似乎已經完全康複的母親。
她驚訝地放下手中的東西,過去問:“媽媽,你……你有沒有感覺那裡不舒服?”
家入硝子趕忙讓出床邊的位置。
時枝直覺告訴她,母親現在的狀态不對,哪有癌症晚期的病人這麼容光煥發?可是她又忍不住想,萬一奇迹發生了呢。
秀子溫和地說:“我很好。”
她看着面前的女兒女婿,突然說:“我要是走了......”
甚爾心裡還記着剛才硝子的話,聽見她說的,心裡突得一下。
“你們就從被媽媽保護的人,要變成保護其他人的人了。”
秀子釋然地說,“要加油啊。我剛剛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到了我沒有小枝的時候,也夢到了和小枝一起生活的時候。”
秀子反常的和他們聊了很久的天,期間有醫生和護士進來看過,但看到秀子的模樣都抿起嘴不說話。
硝子沒忍住,跟着一位護士走出病房,問:“請問,癌症為什麼那麼難治?”
硝子不明白。
護士聽到她的話,心中有點憐憫,“因為癌症是自身的細胞無限生長,占了正常的器官的位置讓它們沒辦法工作了,它本身也是人的一部分不會被排斥。”
“......原來是這樣嗎?”硝子睜大眼睛,看着她。
“嗯,這是很簡單的醫學知識。”護士揉了揉她的頭。
硝子攥緊了拳頭,“我不知道這件事......”
“小葵,10号病房!”
護士答應了一聲,“我要走了,你去找家人吧,不能亂跑哦,好好陪着她。”
硝子點點頭,卻自語道:“我以後一定要當醫生。”
……
佐藤秀子安詳地離世了。
她離世的那刻在想什麼?沒人知道,但是從表情上看,她并不痛苦。相比于其他遭受長久折磨的病人,她這樣離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離世就是離世,從來不是一件令深愛她的親人開心的事。
時枝掩面大哭,甚爾也情緒低落。
甚爾和佐藤秀子的短暫相處中,這位溫柔不失剛強的女性,也給了他母親一樣的關懷。
他抱着時枝,輕輕拍她的後背。
他好像說什麼都不太好,最後隻能想起來,“你要是太過傷心,母親也會擔心的。”
時枝眼睛都腫了,“那是媽媽離世了,媽媽隻有一個!”
這輩子隻會經曆一次的痛苦,她大哭又怎麼了。
如果連盡情的悲傷都不被允許,那她和死了也就差不多了。
悲傷隻有宣洩出去,才不會成為傷害自己的利刃。
時枝痛哭過後情緒稍緩。
關于硝子的身份,甚爾大概和時枝說了一下,隻偶遇過來看秀子的表妹。
時枝看着這麼一個打扮有些潦草的小女孩,有些恻隐之心也有些疑惑,“如果硝子是個中學生了我都不奇怪,她明明就是個小孩子,她的父母呢?”
甚爾連忙說:“就是她父母臨時有事才讓我帶一段時間。”
硝子看甚爾左支右绌的給謊話打補丁,疑惑這種謊話真的能騙人?
雖然她也期待可以糊弄過去,可是......
“好吧。”時枝也沒太多精力糾結這件事。
——居然真的糊弄過去了。
甚爾和硝子都松了一口氣。
“那為什麼我們結婚時,沒聽你說有這麼一家親戚?”時枝疑惑。
甚爾:!
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