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嗯......”甚爾絞盡腦汁,“因為我和他們不是很熟,而且他們不住在東京。”
甚爾額頭冒冷汗,他都能想到時枝會怎麼說了——關系不熟為什麼還要你帶孩子?
時枝疲憊地點點頭。
她沒有力氣計較這些事了,她有些歉意地摸了摸硝子的頭,“抱歉,我沒辦法招待你。”
硝子搖搖頭,“沒事的。”
時枝拿起手機,“我現在出去打電話。”
她感覺在孩子面前說去聯系殡儀館不太好。
甚爾見她神色恍惚,握住她的手腕,“我來吧。”
他會把秀子的身後事辦好。
時枝愣愣地看了他一陣,說:“好。”
甚爾擔心時枝因為過度傷心會出茬子,出病房之前給給硝子一個眼神,讓她陪着時枝。
房間裡裡隻剩下了時枝和硝子兩個人。
時枝其實什麼都沒想,大腦一片空白。
硝子知道她很傷心,可是她懵懵懂懂,并不知道怎麼做才好。
......其實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自己治不好的人。
以前她總有一個印象,不論人受了什麼樣的傷,得了什麼樣的病,隻要她還有咒力用的出反轉術式,就能對方重新的變得健康。
她遇到的人,對她懷有好意,懷有惡意的人,也都是因此才會對她感激不盡或者想要據為己有。
“對不起......”硝子呐呐地說。
時枝晃過神,“什麼對不起......這不是你的錯。”
時枝閉上了嘴,想自己如果前兩年不要把工作看得那麼重,也不要隻顧着自己休假的時候出去玩,多陪陪母親,會不會就不會有這樣的結果了。
這樣的想法在這段時間裡,一直盤旋在她的腦海裡。她以為以後有的是時間,結果發現好像還是來不及。
她不珍惜的人和物,就會無情地被時間奪走。
時枝的眼睛又有濕意。
硝子看見一隻巨大的蠅頭咒靈飛了過來,搖搖晃晃趴在時枝的肩膀上。
時枝似乎有所感知,但是她沉浸悲傷的情緒裡,蠅頭這種會煽動負面情緒的咒靈,最喜歡這樣的宿主,還會催化宿主的情緒。
硝子大着膽子走了過去,拉了拉她的衣服。
時枝以為她有什麼話說,深呼吸努力控制情緒,蹲下來看她,“怎麼了,硝子醬。”
硝子抿嘴,抱了抱她,趁機手中運轉咒力一把拍在蠅頭身上。
蠅頭被她拍飛了出去,暈頭轉向撞到了牆上。
時枝被小小軟軟的女孩抱住。
硝子來之前還洗過澡,現在身上香香的,頭發也蓬松柔軟。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時枝心頭突然輕松了。
她感覺到了從外面照射進來的太陽的暖意,就好像母親的在天之靈祝福她,驅散了她心頭的陰霾。
“謝謝。”時枝帶着哭腔說,也抱住了硝子,“謝謝你安慰我。”
雖然甚爾沒說好聽的,但是他用實際行動分擔了責任,雖然硝子沒有說話,但是這個擁抱足以寬慰她。
她以後一定會有一個像硝子一樣可愛的女兒。
硝子不知所措。
她聽見這個不久之前還哭得稀裡嘩啦,甚至被蠅頭纏上的大人用力抱着她說:
“我會振作起來的,更關注還活着的身邊人,不會,不會再有這種讓我後悔的事情發生了。”
硝子愣住。
……不要再讓使自己後悔的事發生。
時枝松開她,“你要不要喝點水吃點東西,好像你過來以後都沒吃過飯。”
硝子睜大眼睛看她,“......不用,我,我喝點水就好了。”
時枝給她倒了杯熱水。
硝子坐在椅子上小口小口啜飲。
時枝自己也喝了點,她感覺自己哭得缺水了。喝完水以後她覺得自己頭痛也緩解了一些。
甚爾這時候回來了,看時枝的狀态好了不少,語氣也更柔和:“人還要等一會兒來,外面人太多堵車了。”
時枝疑惑,“發生什麼事了?”
甚爾摸了摸鼻子,“昨天久保公園好像出事了,有很多人被送來,還有他們的家人也來了。”
硝子擡頭看甚爾,甚爾裝作什麼都不知情的樣子。
“這樣啊......”時枝不再多問了。
硝子坐立難安,終于說:“我想出去上廁所。”
她匆匆忙忙跑出去,時枝都還沒反應過來。
“我過去看一眼,她可能找不到洗手間。”
甚爾立刻說。他不知道她要幹什麼,但肯定不是上廁所,反正不能讓她亂跑。
“嗯嗯,你去吧。”時枝也覺得現在醫院人多的話,孩子最好有個大人看着。
甚爾追了出去,硝子還沒有走多遠。
“你要幹什麼。”
甚爾的問話相當直接有壓迫力。
硝子停下來,欲言又止地瞟他好幾眼,她倒是有點習慣甚爾的兇了,“我想去看久保公園送過來的人。”
甚爾:......
“你知道自己身份不能亂跑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