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爾覺得他的話有點多餘,打開文件袋像往常那樣粗略掃過情報。
孔時雨說的話有一大半可以當屁放,這隻是一個拿着不全的信息出來懸賞的半吊子委托,不知道是誰拿出來了這麼多錢當冤大頭。
甚爾把那張紙塞回去,“我回去了。”
孔時雨愣了一下,“這就走了?”
他以為甚爾還會對這個任務發表什麼意見。
甚爾挑眉。
他從口袋裡拿出紅色紙袋,放在孔時雨面前,“不用謝。”
孔時雨拿着包裝精緻的喜糖紙袋,兀地笑出聲,煙都差點掉了。
他說為什麼甚爾明明不打算接任務,還要特地來一趟。
“恭喜,新婚快樂。”
孔時雨把糖袋收進公文包裡,真心地說:“如果你能記住我名字就更好了。”
甚爾擺擺手不言語,已經快速消失在店門口,消失在夜幕裡。
甚爾夜裡随便出行是因為時枝待在醫院裡。他們結婚的事也和母親說了,還要告知其他時枝的親朋好友——雖然說因為她是單親家庭,父親那邊的親人基本不聯系,但是總歸比甚爾的朋友多一些。
他回到家裡,地面上還擺放着一些工具。
甚爾走過去,蹲下來,花了半個小時把之前沒幹完的事做完,小沙發内裡被掏空放了一些他不太常用的咒具。
有時候他也想要是有個儲物道具就好了,但是這種東西屬于隻聽過沒見過。
幹完這件事把客廳恢複原狀後,他才開始仔細看孔時雨給他的東西。
【x月x日,特殊咒具于東京xx區鬧市被人偷走,不知去向。】
甚爾在這句話下面畫了條橫線。
這是地點。
文件上沒有寫明是有治愈能力的咒具。
【招募擅長尋人尋物的咒術師.......xx日晚xx點在xxx集結。】
甚爾考慮了一下,地點不遠,他可以在一天裡很快往返。如果說咒具後面出了關東範圍了,那他就放棄委托。
甚爾打定主意後就睡覺去了。
第二天白天,甚爾依然是照常的生活。
他醒來先做好早飯趕去醫院。病房裡,他們兩個人的結婚證就在床頭櫃上。時枝母親的心情很複雜,但還是欣慰居多。
時枝在另外一張床上繼續敲着筆記本電腦,擡頭看見甚爾,疑惑地問:“你怎麼匆匆忙忙的?”
甚爾有點心虛,“今天起的有點晚。”
時枝了然地看着他,因為他們結婚的事太高興了吧,“沒事的,白天本來你也沒閑着。”
兩個窮鬼在一起倒是不用思考太多,婚禮也不可能大辦。閃婚的決定是很冒險,可是時枝絕對不會後悔。
她吃完飯去上班前用力抱了一下他,“我要走了!”
緊繃的肌肉和刹那放松的神經,讓時枝更好的打起精神。
時枝也抱了一下母親,堅定地說:“我晚上回來!”
時枝媽媽摸了摸她的頭。
媽媽熟悉的氣息,也讓時枝感到一周以來的壓力通通消失。
時枝精神百倍地去上班了。
她給辦公室裡的每個人都發了喜糖,告訴他們自己婚訊。同事們都說了祝福的話,真不真心時枝不知道,因為就算是田中也面色鐵青地擠出來了一句“恭喜”,但是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鳥羽有些神秘地問她,“現在該稱呼你什麼?要不要改名牌和名片,我現在就幫你改。”
時枝故作恍然的“哦”了一聲,“我不用改這些,我丈夫現在跟我姓佐藤。”
白天是時枝的主戰場,晚上是甚爾的。
甚爾晚上做好便當送給妻子和母親、去超市搶購打折食物、回家做了一些家務之後,便前往了委托單主要求集合的地點。
集合地點是一座别墅,盡管四周并不是人煙稀少,但這裡卻憑借占地面積圈出了一片寂靜之地,在森冷的月光照耀下,金屬的大門與白色的石磚道路也寒意凜然。
甚爾看到這裡已經有十幾個人。不愧是咒術師,看起來沒一個好東西。
甚爾像隻孤狼站在人群的外圍。
甚爾在看他們,他們也在看甚爾。
終于有人認出來他是誰。
“術師殺手怎麼會在這,難道這裡有他的目标?”
“總之離他遠一點。”
甚爾當作沒聽見,反正他遮着臉。
不多時,又有一個戴着帽子的年輕人走進來,面上帶笑眯眯眼,甚爾覺得這人長相有點眼熟,卻說不出來哪裡見過。
年輕人與他對視的時候點了點頭,禮貌地摘下帽子,露出了額頭上的一道縫線,微笑着說:“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