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是裝了消音管的槍械發射子彈的聲音。
甚爾撇嘴,自顧自地從貨架最上面拿下來價格最便宜的衛生紙。
他還以為是咒術師,原來隻是普通人。
坂本已經和那個人打起來了,貨架上的商品亂飛,甚爾且走且退拿東西,躲避着他們戰鬥甩出來的物品。
亂七八糟的糖果像子彈,真的子彈也在這片空間裡流竄。
“哐當!”
坂本一腳把人踹飛,連帶倒了三四個貨架。
甚爾剛轉身,看着貨架在自己面前轟塌,還有一個黃毛的身體緩緩滑落。
甚爾下意識估量對方死沒死,看向坂本,擡了擡手裡的購物籃詢問道:
“多少錢。”
坂本走過來翻看他的籃子,飛快心算了一遍。
“承蒙惠顧xxx円。”
黃毛幽幽坐起對甚爾說:“你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啊!!”
“一開始就在。”
甚爾覺得他太菜了,但不關他的事,他掏出錢給坂本。
坂本把錢搓開看了一眼,塞到圍兜的口袋裡,“不好意思先生,我騰不出手,購物袋在收銀台,先生下次來可以帶袋子或者包,這樣能節約家庭開支。”
“嗯。”甚爾看了一眼那個黃毛。
黃毛突然一個激靈,蜷縮在一起用手擋住自己的命門。
甚爾不在乎他的反應,走到收銀台那邊拿了袋子把東西裝好就走了。
“......他剛才想殺了我。”黃毛說。
“哦。”坂本看着那個人的背影,“你打擾他買東西了。”
黃毛感覺自己撐不了多久了,他果然還是殺不了坂本,有點凄慘地笑了笑。
“坂本大哥,你以前當殺手的時候認識他嗎?”
——這個買東西的男人絕對不是普通人,一般人可能分辨不出來,但是對于他們這些曾經在黑暗世界裡待過的人來說,他的一舉一動都是在明示。
“不認識。”
坂本說,他彎腰把黃毛拉了起來。
這個世界有很多不為人知的地方,就算是極道也分是街頭小混混組成的還是專業殺手組成的,他以前是在殺手這方面的頂尖,但還有更幽深的組織藏在世界的深處。
但是不巧的是,即使分為光明世界和黑暗世界,所有人還是同在一個地球上。
所以他們總會在偶然間相遇。
甚爾走出坂本商店的時候,看見一個紮着單馬尾下巴上有痣的女人,抱着小女孩走過來。
對方穿的圍兜和坂本身上的一模一樣,看起來他們都是一家店的員工,大概那就是剛才那個人的老婆孩子。
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對自己有點信心了。
就是不知道那個一片狼藉的超市,坂本和黃毛要怎麼在女人回去前收拾好。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就到了工作日。
時枝半死不活的從床上爬起來,但是收拾好以後又精神煥發。
她絕對要體體面面的去上班,不能被人發現自己的憔悴。
甚爾睡在客廳裡,他已經起來了,見到她出來喊她吃飯。
時枝吸了吸鼻子,飯菜的香氣沖進了鼻腔。
“你——”時枝開口。
甚爾正在盛飯,不經意露出肌肉,“怎麼了。”
時枝啞巴了一會兒,幹巴巴地說:
“你做飯很好吃,比我吃到的很多廚子的手藝都好。”
——她怎麼有了包養對方的想法,還想如果他願意做她的家庭煮夫就好了。
她現在包養不起啊!!而且人家是有麻煩暫住她家所以才做這些事的。
她聽說這種住家牛郎,會在金主提出想要和他結婚的時候離開,因為純粹的包養關系不能變成情感關系,人家還要靠這個賺錢。
斷人财路如同殺人父母啊。
“你已經說過很多次了。”甚爾說。
時枝小心地端飯,嘟囔着:“好吃就是好吃麼。”
她放下碗以後對他比了一個大拇指,“我一定會誇出來的。”
甚爾:“......”
他端了剩下的碗盤,當然也要帥氣的端。
時枝突然驚訝,“你的脖子是不是落枕了,有點僵硬。”
甚爾的脖子沒有僵硬,但表情确實是僵硬了。
他若無其事地動了動脖頸,“沒有落枕。”
時枝也不知道甚爾是不好意思說真話,還是說真沒什麼,“我還是給你找一床新被子,你打地鋪吧。你個子高,在沙發上睡應該挺不舒服的。”
甚爾揉了揉額頭。
他懷疑了一圈最終得出結論,時枝是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