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您好,我是時枝的男朋友禅院甚爾,您叫我甚爾就好。”甚爾嘴巴熟練地說出了一路上時枝不停給他灌輸的内容。
時枝笑了笑,“媽媽,你看他是不是比淺倉帥多了。”
佐藤秀子無奈又包容地笑了,“是,是個高個子的帥小夥。”
“趕過來很累了吧,你們快點坐下來。”
甚爾在時枝的母親的招呼下坐下,卻有些手腳不知道怎麼放的局促,他以前也不是沒見過自己的父親和直毗人之類的長輩,卻從未如此緊張。
“不用買這些東西,我現在也吃不下,”時枝媽媽摸了摸他們送的水果,“待會兒你們拿回去自己吃吧,不要浪費了。”
時枝抿嘴,“不要拒絕嘛,這是甚爾送給你的,他還特意問我都是挑你喜歡吃的。生病的事不用擔心,我一會兒去和主治醫師聊,不用擔心錢。”
“有你在就很好,醫生說的一些話我也沒有聽懂。”時枝媽媽說,“好像現在剛好就是森田醫生上班的時間。”
“我可是很能幹的。”時枝高興地說,她猶豫地看了表,“那我現在就去找醫生吧,不然他要下班了。”
“你去吧,我和禅院君聊一聊。”
時枝站起身,告誡似的看了一眼甚爾才走出病房。
甚爾:.......她就這麼被支走了。
雖然他不是很懂人情世故,但時枝母親故意把時枝支走用的小計謀他還是懂的。
“咳咳。”佐藤秀子虛弱咳嗽兩聲,語氣很輕的和甚爾聊天,“小枝的性格比較急躁,她過一會兒就回來了。”
“禅院君是哪裡人,京都麼?”
甚爾想起來時枝說要讓她母親高興的話,但是讓一位母親高興的話和讓女人高興的話應該不一樣吧。
他調動自己不多的情商,“嗯,家裡是京都的,從小家裡管的比較嚴.......”
他從美化過的禅院家聊到了他厭倦那裡離開,遇到明媚的佐藤時枝,從自己幾乎已經淡忘的關于母親的記憶,聊到時枝很在乎秀子的健康,幾乎把他的大腦掏空。
他隻有在殺難殺的咒術師的時候才會這麼絞盡腦汁。
明明時枝的母親脆弱又弱小,他甚至能聽到她疲憊不堪的心髒孱弱泵送的心跳,卻在她的一聲聲話語裡更加緊張。
病房外。
時枝和醫生聊天,才知道淺倉也來問過醫生,她一想就知道,淺倉來之前不知道媽媽的病很嚴重,問完怕沾染上麻煩,才趕緊走。
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渣男!時枝心裡吐槽。
時枝又和醫生詳聊了治療方案,可是醫生隻是搖頭。
她夢遊似的走回去,站在房門外很久沒動。
房間裡傳來聲音:
“.......你的母親如果還在,看到你臉上的這道疤也會心疼的,也一定會和那些欺負你的人拼命。”
時枝眼淚掉下來。
“或許吧。”
甚爾很久之後才說話。
“一定是的,我能撐過來是因為有小枝,可是小枝現在沒有了我,就什麼都沒有了。你一定要對她好,你們要相互依靠着走下去,以後都會幸福的。”
時枝擦着眼淚,什麼幸福不幸福,甚爾和她隻是萍水相逢的關系。她心裡又湧現出無限的内疚,推門進去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秀子招手讓她過去,拉着她的手和甚爾的手放在一起。
“好好在一起。”
時枝抿着嘴看向甚爾,他遲疑地看向她。
“我們當然會好好在一起。媽媽,我可是很難才找到這麼一個做飯好吃,長得好看,又願意當家庭煮夫的男人。”
時枝裝作底氣十足地說。
佐藤秀子歎氣,“上午的時候,淺倉君來找過我,他說自己犯了點小錯惹你生氣。”
她還沒講完時枝就忍不住搶話,“他被我當場抓住出軌了,還好意思說。”
甚爾放在她下的手指動了動,時枝看向他,意識到了什麼。
——她總不能說自己昨天才和甚爾認識吧。
時枝撐着面子,随機應變:
“啊,不過其實我也出軌了,終于能正大光明甩了他,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秀子隻是拍了拍她的手背,“他也說你是找借口和他分手,在我面前說了你一堆好話,說你的性格一定會全力救治我,你不忍心拖累他,才挑這個時間點和他分手,他會永遠記得你對他的好。”
時枝睜大眼睛,心裡咬牙切齒。
“其實結婚也好,不結婚也好,媽媽隻是希望孩子幸福。”
他們走出病房的時候都沉默了。
時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沒有太關注到也有些異常的甚爾,繳完費走出醫院後,甚爾才問:
“你家一直是這樣?”
時枝吸着鼻子,手裡拿着衛生紙,“什麼這樣那樣?我怎麼沒早點發現她身體的問題,如果我多去看看她……”
她難過的情緒雖然消退了一點,但并沒有消失,反而助長了熊熊怒火,“太不要臉了,那個[哔——]居然在我媽面前說這種話。”
如果淺倉直接跑了,時枝還能說這人是個真小人,結果走之前還要在她媽媽面前自以為是的表演一番,實在是惡心透了。
她掏出來手機給淺倉打電話,幸好他還沒拉黑她。
時枝一直把他罵到打不通電話了,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收起手機。
甚爾看着她洩憤,“需要打他一頓麼?”
——殺了也不是不可以。
時枝有點蔫了吧唧,“算了吧,我不爽但也不想再和他有牽扯,最近要好好照顧媽媽,仇我先記下了。”
“今天謝謝你甚爾,”時枝看了看他,“我感覺母親心情确實不錯,和你聊天她很開心。”
她覺得甚爾的業務能力很過關。
“嗯。”甚爾手插在口袋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時枝感覺氣氛有點不對,以為他是擔心住宿的事,琢磨着說了一句:
“放心,我之前說的有效,你可以在我家住,以後有需要的地方也可以和我說。”
甚爾看了她一眼,眼神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