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轉而,時枝暧昧地笑了笑,目光掃了掃甚爾的身體。
“一夜情啊,或者非正式交往的關系?”
她的笑意很快淡下去,“如果那麼簡單就好了。”
她獨自惶惶幾秒,他們之間很寂靜,但四周車水馬龍行人如織。
“我啊。一直想如果生活、就這麼放任下去就好了,像沼澤一樣,假裝我和其他人一樣,把我陷進去就好了,把我窒息地弄死就好了。”
時枝喃喃自語。
甚爾眉頭上揚。
“太容易了,生活有好多次機會都想把我按死。
“如果我沒有努力考上名牌大學就不可能找到正式的工作,如果我一畢業就和淺倉結婚、他那個樣子一定和我的爸爸一樣,甚至如果我今天假裝沒看到男友、前男友劈腿,容忍了他為了媽媽和他和好結婚......”
“可是我都不願意。”
這個黑發的女人舉起了自己的手,那是一雙纖細,握筆的地方有明顯繭子的手,她的眉毛黑而清晰,臉上的表情十分委屈而憤怒,眼睛卻生動明亮。
那些光不像是從霓虹光裡借來的。
“我還是,一點一點從泥沼裡在往上爬。我到底是為了什麼這麼做,這也太可怕了吧!!”
生命就像是不斷向上生長的植物,夠不到太陽,但始終在長。
時枝平複了一下情緒,把手放下來。
她努力夠和她有些距離的甚爾,拍了拍他的胳膊。
“兄弟,你要相信自己,一個女人沒了,還可以找下一個。我也是,一個男人沒了,我下一個就能找到一個願意當家庭煮夫的男人。
“這個世界上,可是有三十五億的女人,三十五億的男人!”
時枝安慰對方,也是在安慰自己。
隻是她感覺自己手底下有點潮濕,想起來自己曾經嘔吐過,連忙想把手收回來。
一雙溫暖的大手握住她的手,溫暖了她深夜涼風中冰涼的手掌。
時枝愣住擡頭看他,她試着動了一下,手沒抽出來。
“欸?”
時枝驚訝。
面前的男人低垂的眼眸,本來就不錯的臉現在看起來更有味道了。
她确定面前這個男人絕對已經成年了,年輕人是不會有這樣低落失意的表情。
甚爾微皺着眉,用力用大拇指搓她手心裡的血迹。
他隻是想要找個住的地方,絕對不想暴露自己受傷。
他懷疑傷到他的那個咒術師的武器上是不是塗了麻藥,他現在還心跳過快,視野模糊,有些聽不清街上其他人說了什麼,隻能看見面前這個——
沮喪又閃閃發光的女人。
“.......我怎麼,聞到了血腥味。”時枝喃喃,不過這不重要。
她是被男人非禮節性地握手了吧,對方絕對是在示好吧。
甚爾警惕地盯着她。
甚爾進入普通人社會的時間也不算短,已經知道大部分人遇到身上有血的人會選擇報警,等于會給他帶來麻煩,他的氣質就變得危險起來。
甚爾想怎麼把自己受傷的事糊弄過去,突然身旁的女人哀嚎。
“我怎麼會在有豔遇的時候來月經!!!”
時枝悲怆。
甚爾不自覺松了一口氣。
時枝捂着肚子扭動,“忘記一段感情最快的方法就是開啟另外一段感情,但來月經除外,欸......為什麼這個月不疼?”
時枝納悶地碎碎念,“難道是酒能溫暖身體?不管反正不行,因為疼痛會讓人清醒......我每到這種時候,隻會想殺了所有人,尤其是甲方......你知道嗎?我的怨氣完全可以變成般若.......”
甚爾剛剛想醉鬼自己把自己糊弄過去了,但現在看她這樣,自己還是先走為好。
可要變成般若的女人頭一歪,靠在甚爾的肩膀上睡着了。
甚爾:......
這下不僅沒有找到落腳的地方,身上還多了一攤醉鬼。
麻煩越來越多了。
甚爾正準備把她丢下,女人突然驚醒,怒目圓睜。
“我還不能睡,我要回家!”
……他開始覺得這個女人有趣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喝醉的緣故,明明聽她的抱怨内容應該已經是個上班族,但是言語卻幼稚。
時枝迷迷糊糊,推開甚爾站起來。
她聽見她旁邊的人問:“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這是誰啊?
睡着一秒又醒來的時枝,沒想起來甚爾是誰,還以為是剛才酒桌上的同事。
“在xxxxx。”時枝放心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