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丞的馬車在街道上行駛着,街道上如往日一般熱鬧吆喝聲不斷。
不一會兒便傳來屬下的禀報聲“殿下這次謝小将軍打了勝仗。近日要回京。”
慕丞這才舍得擡眼,同人裡面倒映着外面,挑起桃花眼,他的瞳孔的顔色不是正常的偏棕而是發黑,這樣倒顯得他陰鸷了許多,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外面看任何東西,仿佛在看一堆死物,沒有任何感情。
随後便聽見他沉着嗓子發出好聽的聲音“知道了”
這次重生之後,一定要小心才好,上輩子朝廷上那些老家夥個個心懷鬼胎。
謝采,跟上輩子一樣,這次你還會嫁給我,但就在這個節骨眼上了。
慕丞微微靠向車壁,思緒飄回到上一世。那時謝采風光回宮,兩人成婚後,他滿心猜忌,總是對謝采諸多試探,最終将這世間難得愛他之人推遠,也落得個凄涼收場。而如今重生歸來,他定要好好把握這一切。
“殿下,那謝小将軍此番回宮,陛下定會設宴慶祝,您可要準備賀禮?”屬下的聲音再次從下方傳來。
慕丞摩挲着手中的玉佩,淡淡開口:“按規矩準備便是,不可太過張揚。”
馬車緩緩前行,透過車窗縫隙,能看到街邊小販正扯着嗓子叫賣着新鮮出爐的點心。孩子們在人群中嬉笑打鬧,穿梭其中。慕丞看着這熱鬧景象,心中卻想着即将回宮的謝采。他知道,謝采性子直爽,愛憎分明。
回到王府後,慕丞徑直走向書房。剛坐下,便有謀士前來商議要事。
“殿下,如今朝中局勢看似平穩,實則暗流湧動。謝小将軍此次凱旋而歸,聲望日隆,恐會引起他人嫉妒與不滿。”謀士憂心忡忡地說道。
慕丞雙手抱臂,微微點頭:“我知曉。謝小将軍是國之棟梁,此番回來,我自會護她周全。”
謀士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很快又恢複正常:“殿下英明。隻是不知殿下打算如何做?”
慕丞目光堅定:“先觀其變,暗中留意那些心懷不軌之人。若有人敢對謝小将軍不利,定不輕饒。”
數日後,謝采回宮的消息傳遍京城。
街道上的百姓們也有不少嚼舌根的,一般都是男兒去打仗,這女兒家的去打仗,這成何體統了?
皇帝果然設宴為她慶功,宮中張燈結彩,一片喜慶。慕丞身着一襲華麗長袍,帶着精心準備的賀禮踏入宮殿。
剛一進門,他便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謝采。她身姿挺拔,英姿飒爽,一頭烏黑的長發束起,露出白皙的脖頸。眉眼間透着一股英氣,嘴角微微上揚,帶着自信的笑容。慕丞的心猛地一顫,竟一時移不開視線。
這時,身邊的大臣輕輕碰了碰他:“殿下,許久不見謝小将軍,風采更勝往昔啊。”
慕丞回過神來,淡淡一笑:“确實。謝小将軍為國效力,勞苦功高。”
就在此時,謝采似乎感覺到了慕丞的目光,轉頭看了過來。四目相對,謝采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禮貌性地點了點頭。慕丞也微微欠身示意。
宴會開始,衆人紛紛舉杯向謝采祝賀。謝采端起酒杯,一一回應,舉止大方得體。慕丞一直留意着她,見她偶爾被一些大臣的玩笑逗得開懷大笑,心中竟莫名有些失落。
突然,一位大臣陰陽怪氣地說道:“謝小将軍雖是女兒身,卻能在戰場上屢立戰功,真是巾帼不讓須眉啊。隻是這女子抛頭露面,久了怕失了閨閣女子的本分。”
此言一出,宴會上頓時安靜下來,衆人都看向謝采,氣氛有些尴尬。謝采眉頭微皺,正要開口反駁,慕丞卻搶先一步說道:“這位大人此言差矣。如今國家動蕩,正是用人之際,謝小将軍不顧女兒家身份,奔赴戰場保家衛國,實乃我朝之幸。何來失了本分一說?”
謝采有些意外地看向慕丞,眼中閃過一絲感激。那位大臣見狀,連忙賠笑道:“殿下說得是,是下官失言了。”
宴會繼續進行,慕丞趁着衆人不注意,走到謝采身邊,輕聲說道:“小将軍莫要往心裡去,有些人就是見不得别人好。”
謝采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多謝殿下維護。我謝采行事向來問心無愧,才不會在意那些閑言碎語。”
慕丞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心中一動,正要再說些什麼,看着他的眼睛,終究是什麼都沒有說。
慕赢:“這話說回來,謝小将軍,也算是将功不抵過了,真就不計較你欺君了,天下間本就是平等的,為國效力也好,可謂是前途無量,才華橫溢呀”
随後又轉頭望向曾經的謝将軍,謝采的生父謝鴻川“你教出來的女兒,可謂是前途無量。”
謝鴻川起身行禮“多謝陛下妙贊。”
“這次勝仗歸來,謝小将軍功勞之最大,不知謝小将軍婚姻可否?”
“小女未曾出嫁。”
老皇帝大笑一聲,拍了拍桌子“好,傳朕旨意,謝小将軍才華橫溢,即刻起,賜婚四皇子慕丞”
謝鴻川剛想回絕,卻看到自家女兒的眼神立馬懂了。
“臣,遵旨。”
上輩子四皇子極度不滿意這樁婚事 ,也與皇帝吵了好幾次架,後來才下定決心翻倒老皇帝,不想做他的掌中之物。
卻不料被哥哥捷足先登。
所謂的哥哥不過是貴妃的孩子。
而慕丞則是實打實的嫡長子,乃皇後所生。
皇後母族家底厚實。
慕丞知道消息的時候并沒有太驚訝,跟上輩子一樣,連時間點都重置上了。
慕栖是慕丞的妹妹,整個天真無邪,可愛純真。
外面的風依舊肆虐,沈蕭聽聞她回京的時候也是一愣,不過随即又備上厚禮送往謝家。
好歹他與謝小将軍也是舊時玩伴。
慕丞坐在書榻前,翻看着一摞摞卷軸,他在看怎麼才能找到兮顔棺。
他也翻看了不少書籍,可無一例外都在最關鍵的時候不知所蹤,也就是說那些書籍隻知一半,剩下後面的全都不約而同的被銷毀了。
與其說是銷毀還不如是說根本就沒有人深探過。
在那古老的長安城,熱鬧非凡的集市上,人群熙熙攘攘。一位身着素衣的年輕書生正漫步其中,他叫林之弘,本是書香門第之後,卻因家中突遭變故,如今隻能靠賣字畫為生。
林之弘剛擺好攤位,就有一個身材魁梧、身着錦袍的大漢走了過來。大漢粗聲粗氣地說:“小子,把你這最好的字畫給我拿出來。”林之弘不敢怠慢,趕忙挑了一幅自己頗為得意的山水圖遞了過去。大漢看了看,滿意地點點頭,“不錯,本将軍要了。”說完,扔下幾錠銀子,便将畫卷走了。
林之弘心中暗自欣喜,這單生意算是成了。可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原來是一群官兵在驅趕百姓。林之弘心中一驚,不知發生了何事。
那官兵就是奔着他來的。
林之弘是今年的狀元,官兵們正在尋找他。
此時本人還不知道自己中了狀元,還在漫無目的的擺攤。
正當他收拾的時候,一衆官兵拿着畫像走到他面前。
“你是林之弘?”那官兵開口就是濃濃的鄉情味。
林之弘雖然疑惑,但還是如實道來“是,請問怎麼了?”
那官兵手持畫像,仔細端詳着眼前的林之弘,然後将畫像與他本人進行了一次又一次的對比。
“你中了狀元,你知道嗎?”官兵突然開口說道。
林之弘聞言,如遭雷擊般愣在原地。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完全無法理解這句話的意思。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難以置信地看着那官兵,仿佛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我……我中了狀元?”林之弘結結巴巴地問道,聲音中充滿了震驚和疑惑。
那官兵微笑着點了點頭,确認道:“沒錯,就是你,林之弘,你中了狀元!”
林之弘的心跳瞬間加速,他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了。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這樣的一天,成為狀元,這可是無數讀書人夢寐以求的榮耀啊!
他不禁想起了自己多年來的寒窗苦讀,那些日夜埋頭書本的日子,那些為了考試而付出的努力和汗水,如今終于得到了回報。
然而,在最初的震驚過後,林之弘的心中卻湧起了一股複雜的情緒。他原本以為自己犯了什麼事,被官府找上門來,沒想到卻是這樣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人生從此将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将不再是那個默默無聞的窮書生,而是成為了衆人矚目的焦點。他将踏入仕途,成為一名官員,肩負起更多的責任和期望。
林之弘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他知道,這是他人生中的一個重要轉折點,他必須好好把握這個機會,不辜負家人和師長的期望。
“我真的中了狀元……”林之弘喃喃自語道,眼中閃爍着激動的淚花。他自己都沒有想到,有朝一日,他們林家竟然能夠再次成為書香門第,光宗耀祖。
就在林之弘沉浸在喜悅與感慨中時,人群中突然擠出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
他陰陽怪氣地說道:“喲,就他還中狀元?我看是作弊了吧!”
此言一出,周圍頓時議論紛紛。林之弘眉頭一皺,剛要開口反駁,那官兵站出來大聲道:“你有何證據,莫要在這裡胡言亂語,污蔑新科狀元可是大罪!”
那男人眼神閃躲了一下,但仍嘴硬道:“證據?我這就去查,他一個賣字畫的窮書生,怎麼可能高中狀元,其中必有貓膩!”
說罷,便匆匆跑走了。林之弘心中有些擔憂,但他相信自己的才學,清者自清。
官兵安慰他道:“林公子莫要擔心,您的才華有目共睹,他查不出什麼的。現在請您随我們進宮面聖,皇上還等着召見您呢。”
林之弘定了定心神,整理了一下衣衫,跟着官兵們向皇宮走去。
俗話說:“天子腳下,首善之區”,一般人可不敢在京城這個地方引起太大的轟動,畢竟這裡可是皇帝的地盤,稍有不慎就可能會惹來殺身之禍。
然而,紅鶴會卻與衆不同。他們行事張揚,毫不顧忌,似乎根本不把皇帝放在眼裡。而且,他們深知皇帝對他們無可奈何,所以最近更是愈發地肆無忌憚起來。
面對紅鶴會的嚣張氣焰,皇帝自然不能坐視不管。但由于種種原因,他無法直接出面解決這個問題。于是,皇帝便在暗地裡将這個棘手的任務交給了慕丞和慕寒兄弟二人,并暗示他們,如果誰能夠成功解決紅鶴會的問題,那麼這個皇位就将屬于誰。
盡管皇帝并沒有明說,但慕丞和慕寒都心知肚明。他們明白,這不僅是一個展示自己能力的機會,更是一場決定皇位歸屬的較量。
慕丞悠閑的走在皇宮中。
“梁嬷嬷,麻煩您禀報一聲就說是我來了。”
不一會兒來人就将他帶了進去。
“皇後娘娘,這麼多日不見,你的氣色是越來越好了。”
然後拿着茶盞喝茶,淡淡的吹了吹茶上的熱氣。
一個眼神都沒有擡給他。
慕丞也不着急。就這麼靜等着她說話。
“找本宮來,有何事。”
皇後這才舍得擡眼,就像當初慕丞那樣。
“皇後娘娘難道不想知道,大皇子是怎麼死的嗎?”
皇後的眉眼稍動,瞳孔中倒映着疑惑,但又很快掩蓋下來。
“怎麼說?太醫都鑒定是得病而亡了,還能有什麼?”
慕丞雙手環胸正視着她“得病,娘娘,你好好想想什麼病,能要了他的命。”
随後又補充道“他是被下了毒,這種毒是慢性毒,日複一日累積才行。”
皇後怒了一下“你是說你知道兇手?”
慕丞示意屬下将東西拿上。
“這是在慕寒房間找到的,”說話之人将一個精緻的小盒子呈現在衆人面前,盒子散發着淡淡的清香,“這上面是清歡香,這種藥香長時間對身體有益,但一旦與金屬碰撞,就會産生很強的毒素。”
皇後聽聞此言,臉色驟變,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那個小盒子。
“大皇子殿下喜愛劍,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那人繼續說道,“所以……”
皇後的身體猛地一顫,她似乎明白了什麼,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腳步有些踉跄地朝着那個小盒子走去。
“我說呢,”皇後的聲音充滿了憤怒和怨恨,“原來那賤人是為了包庇她的孩子,才會用這種陰險的手段!”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個小盒子,仿佛要透過它看到那個所謂的“賤人”一般。
“你找我過來,肯定不隻是為了告訴我這些事情吧?”皇後的聲音突然變得冷漠起來,她轉過頭,直視着說話之人,“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
慕丞目光如炬,毫無避諱地說道:“皇後娘娘,依我之見,我們不如聯手如何?慕寒那家夥一直對皇位虎視眈眈,而前日父皇召見我們入宮時,表面上說是讓我們去解決紅鶴會的事情,但實際上,這其中的深意恐怕并非如此簡單。誰能成功解決這件事,誰就極有可能成為皇位的繼承人。”
“如今這皇宮中,除了我們倆,就再沒有其他人了,我那妹妹更是不值一提。”說話之人語氣有些無奈,仿佛對這皇宮中的冷清早已習以為常。
“正因如此,我才更需要皇後娘娘的鼎力相助啊。”他的聲音低沉而懇切,似乎對皇後寄予了厚望。
皇後微微一笑,笑容清淡如水,卻在她的臉上勾勒出兩個淺淺的梨渦,若隐若現,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這笑容既不驚豔,也不醜陋,隻是平平淡淡,讓人難以捉摸。
“你這是想借我母親的力量吧?”皇後的聲音輕柔,卻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慕丞沉默不語,隻是微微颔首,示意皇後繼續說下去。
皇後才管不管他可不可以,直接說出口。
“我要是皇宮中除皇帝外,最尊敬的位置,太後。”
她說話假意頓一下。
慕丞也笑了“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好。”
随後他便行了禮退下。
皇後娘娘的野心太大,還是要提防些比較好。
在這深宮中,我不需要同盟,如果你要害我,我也會想辦法弄死。
慕丞隻有馬不停蹄的出宮去。
他這次要去謝府,探望一下謝小将軍。
謝府門外,沒有多餘的人。
慕丞走進去。
讓她的丫鬟禀報了一聲。
謝采的丫鬟不一會兒出來。“将軍有請。”丫鬟福身道。慕丞跟着丫鬟來到内堂,隻見謝采身着一襲勁裝,英姿飒爽地站在那裡。
“慕公子大駕光臨,不知所為何事?”謝采開門見山地問道。慕丞拱手道:“謝将軍,實不相瞞,如今紅鶴會猖獗,皇上有意讓我等解決此事,還望将軍能助我一臂之力。”
謝采柳眉微蹙,思索片刻道:“紅鶴會行事詭秘,不易對付。不過,若能為朝廷效力,謝某自當義不容辭。
隻是不知公子有何計劃?”
慕丞盯着她的眼睛,想從他眼睛裡看出些什麼。
“上輩子,你死了”
聽到他這麼說謝采的瞳孔裡有一絲驚訝閃過。
隻是一閃而逝,但很快被慕丞捕捉到了。
“你,怎麼認出來的?”
她的意思不言而喻。
“沒想到還不經試探,一試探你就露出馬腳了,不過,這輩子的走向好像不太一樣,可能是因為我們重申了有好多關鍵□□情都被改變了。”
謝采像往常一樣,自然而然地伸出手,緊緊握住他的手腕,然後稍稍用力,将他拉進房間裡。
一進入房間,謝采便松開了手,她的聲音清脆而溫柔:“剛才的地方人多嘴雜,不适合談論重要的事情。現在我們可以靜下心來,好好商讨一下。不過,這裡隻有我們兩個人哦。”
慕丞幾乎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将自己的好兄弟沈蕭給“出賣”了:“其實,我和沈蕭在重生的第二天就已經相認了。”
聽到慕丞的話,謝采的眉毛微微一挑,嘴角卻不自覺地上揚,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她的笑容如春花綻放,清新而甜美,讓人不禁為之心動。
如今的謝采,已經換回了女裝,原本被掩蓋的柔美氣質展露無遺。而且,外面的局勢也已經穩定下來,她暫時不需要再上戰場厮殺,可以稍稍松一口氣了。
“你倒是挺着急的呢。”謝采輕聲說道,語氣中帶着一絲調侃。”
慕丞撓撓頭,笑道:“這不是怕你擔心嘛。沈蕭現在也在為對付紅鶴會做準備呢。”謝采點點頭,正色道:“紅鶴會勢力龐大,我們不能掉以輕心。我在軍中有些人脈,可以幫你聯絡一些可靠的力量。”慕丞眼睛一亮,拱手道:“那就有勞将軍了。我也在想辦法收集紅鶴會的情報,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謝采習慣性的出手,一拳打在他的胸前。
“我都換回女裝了,還叫我将軍,怕不是想抹黑我。”
慕丞眼含深意的盯着她,然後俯下身親了親她的額頭。
“這不是許久沒見試探一下,看看還是不是我的夫人了。”
慕丞他聲音沒有上位者的粗重,而是稚嫩一點,沉悶好聽,親愛的。謝采推開他“男女授受不親,況且誰是你夫人?你夫人那是上輩子的事兒,這輩子就不一定了。”
慕丞一步步逼近,眼含探究,仿佛要将她整個人包裹起來“怎麼?夫人還是要反悔了,我上輩子說過這輩子你是我的人,下輩子更是,你逃不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