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家破舊的小院裡,孩子們在練着他們最新想出的雜技,一個個練的額頭上全是锃亮的汗珠。
張青則在自家一個角落裡,整理自己這幾天打聽的消息以及自家師傅那模棱兩可的話,還沒待他想出個一二三。
大丫氣喘籲籲地從外面闖進來鬧出來的大動靜就将他注意力轉移了過去。
“你怎麼急成這樣?慢點,發生什麼事了?”
張青看了看大牙身後一如既往的沒人,眉頭不由一彎,詢問道。
可大丫就像沒聽見似的,直接把自己懷裡的信伸手遞給張青道。
“我今天去我們倆約定的地方找江珂,沒見到他人,但找到了這個,你快看看是不是江珂給我寫的信,這上面有沒有說他被什麼人綁走了?”
大丫急切地扯着嗓子問,話語間還帶着粗犷的喘息聲。
張青注意到她的眼角泛紅,他知道江珂在大丫心裡的地位與他們不同,那是她自己親自給自己挑的家人,是她的所有物。
見此,他也不啰嗦直接将那封信拆開,可越看他的眉頭就夾的越緊,直到最後看完了,他看着大丫不知道怎麼開口。
“你看着我幹嘛?張青,裡面到底寫的是什麼?”
大丫悲傷又感到氣憤,憤自己原來是這麼的淺陋無知,以為隻要努力靠着自己就能在這個世界上帶着江珂活下來。
可如今江珂不見了,生死不明!
而自己卻連他留下來唯一的線索都看不懂!
大丫急到最後連眼淚都出來,而院中的孩子一見到她,就急匆匆地跑進屋裡告訴張心,大丫回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張心自然萬分激動,她顧不上手中馬上就要完成的繡品,連忙放到一邊,就沖了出來。
可一出來她就看着委屈的快要哭出來的大丫,将孩子們都趕進屋子裡,在屋裡依稀了解點事情經過,她出了聲。
“哥哥,說吧!大丫,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他現在怎麼樣?”
看着兩個女孩齊刷刷望向他的目光,張青吞了一下口水,望向大丫道。
“你先别緊張,上面說他沒事。”
“他沒事,那他能去哪呢?”
聽到這,張青小心地看了眼淚水劃過眼角的大丫,繼續然後一字一句将那封信給大丫讀了一遍。
大丫:
很抱歉與汝的不辭而别,但愚前天前往錢寬錢廣的路上,有幸和愚的一位遠親相遇,令叔聽說了愚的遭遇 ……
願汝順遂無虞,皆得所願!
說道最後,張青張心二兄妹各以為自己很小心地去瞅了大丫的表情。
但大丫隻是愣了愣,就用袖子擦了眼角的淚痕,笑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看我幹嘛!我是什麼小心腸的人嘛?他過的好,我不應該笑嗎?”
兩人被大丫問得啞口無言,原本今天就要走的計劃,因江珂的離去暫時暫停。
但張青卻沒有因為少一個人就取消他原本就打算給大丫他們準備的大餐,甚至在張心的同意下,他能用的食材更多了。
在院子裡,小孩們興高采烈地給張青打下手,有摘菜的、淘菜洗米的,還有因為分工不明确鬧事的。
還是實在看不下去的張青一手一個小孩,将他們安頓好了,再繼續拿着木質鍋鏟在鍋裡翻來翻去。
随着撲鼻而來的飯香味,忙碌了一天的小院人們争先恐後搶着拿碗盛飯。
“張青哥,我先來的!”
“是我先來的,你給我讓開!”
“張青哥,我不吵,我可以先吃嘛?”
“滾,懂不懂什麼叫先來後到!”×2
……
張青沒搭理這群有奶便是娘的小混蛋們,直接用手裡的木鏟敲了敲鐵鍋。
原本雀喧鸠聚的現場頓時鴉雀無聲,大丫轉頭和張心悄咪咪地說着悄悄話。
“你哥現在這麼有威望!”
大丫看此畫面頗有感觸。
“切,都是一群貪嘴的。”
話雖如此,張心也拉着大丫在孩子後面排隊。
菜都是家常菜,甚至大多都是野菜,僅有的一份肉菜也不過是一道豬肉炒野菜,每個孩子得到的隻有一兩片。
但這些多少都帶了點葷腥,大家都吃的靜靜有味,吃着吃着,先吃完飯的孩子甚至主動給其他的孩子表演。
大家吃着飯,開心的笑着,甚至有些玩嗨的,還學着那些官家貴人拿水當酒,互相幹杯。
水呀一杯杯接二連三的進了肚子裡,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别的,大丫有了幾分醉意。
晚上太晚了,張心帶大丫一起睡在了小床上,熱鬧了一天的小院終于迎來了寂靜,可在夜間,不知何人的眼角卻在悄悄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