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親。”
紀念聽聞直言,“既然并非您的執念,原則上我們無權查問。”
高雲飛一愣,失落的點點頭,表示理解。“好…”
“再者說,根據我這段時間的觀察,書館應該是念都人流量較大的地方了,如果您在此處都未曾與她遇見,那她應該是不在這念都的。”
“母親她……似乎也不是很愛看書之人,加上我在人世時也不曾給她燒過什麼銀錢,應該也沒什麼錢來書館消費……罷了……緣分至此吧。”
姜遲見他如此低落,也不知怎麼安慰他。
紀念倒不想安慰這個失落的男人,她覺得任何遇見都是緣分使然,便借着今天這個機會向他打聽起了其他事。“不知高先生可否知道,這念都哪裡有畫師?”
高雲飛聽聞一臉不可置信的環顧四周牆上挂着的素描,窗邊支起的畫架,“若是雲飛沒看錯,這些畫上的署名均是紀小姐吧,難道紀小姐自己不是位畫師麼?”
“首先謝過你的肯定,但我想找尋的是繪制油畫的師傅。”
“油畫?”
“是的,也叫西洋畫。”
“哦~”高雲飛微眯眼睛思索了一下,“那倒是未曾見過,書館内的西洋畫多是大小姐從念都收的前世之物,若是雲飛日後得以見到油畫畫師,定會告知紀小姐。”
“那多謝了。”
高雲飛坐了一會便離開了,畢竟隻有兩個女孩子在家,他一個大男人留太晚不太合适。姜遲撐的不行,沒形象的躺在椅子上,摸着肚皮哼唧。“念念啊,我好撐啊~”
“誰叫你貪嘴。”姜遲今天不僅吃了很多羊肉,還吃了兩塊糕點,半杯咖啡。若不是紀念壓住她還要去拿棗泥酥的手,她還能繼續吃,難得遇到沒那麼甜膩的甜食。
“你今晚問高雲飛油畫師的事幹嘛?你懷疑還會有人繼續畫渡魂現場的油畫麼?”
紀念一邊收拾碗筷一邊說:“這不是還沒找到畫油畫的人麼?萬一以後還被人牽着鼻子走,總是不好的。”
“對呀!對呀!”吧台上花盆裡的二寶,同意的喊着。
“你又懂了。二寶,你們以前有遇到過這樣的經曆麼?”姜遲回頭看着二寶問着。
“沒有。”二寶還沒說話,它身後小桌子旁喝茶的大寶就替它應了。“以前都是我們自己人處理案子,念都裡的人也不太關心我們事物所的事,甚至有些忌諱,畢竟他們現在生活相對安穩,誰也不願打破。”說完無奈的搖搖頭。
“哼。”站在花盆旁洗碗的紀念輕哼一聲,“人類總是這樣,向往漂泊之後的成功,又向往一成不變的安逸。可人一旦安逸久了,就忘記了乘風破浪後的欣喜,隻記得那一路的狂風暴雨了。”
二寶崇拜的趴在花盆邊緣看着紀念,“嗯嗯,念念說得對。”
“嗝~”餐桌邊的姜遲打了個嗝,嘟囔着:“可以理解,平靜才是生活的真谛嘛。”
宋理回來時,已近午夜,剛推開事物所大門,便聽到大門右手邊的秋千上傳來了姜遲的聲音。“我還以為姐姐今晚不回來了呢。”
事物所大門到房間門之間有個小小的院子,院子左面是個小水塘,宋理的上一任搭檔在裡面養了一對烏龜,理由是隻有它們能活過她們,然而現在搭檔走了,烏龜還活着。有天晚上宋理喝多了,對着水塘裡的一隻烏龜嘟囔了一句。“媽的,連你都是成對的,老娘卻一個人……”後來,大約過了一周的光景,姜遲就來了。
院子右邊有兩個小秋千,是以前一位民國夫人院子裡的物件。夫人消逝後,宋理就給搬了回來,以前她和搭檔總喜歡晚上坐在那裡看星星。
此時的宋理無奈的瞪了一眼調侃她的姜遲,“怎麼隻有你一個人,紀念睡了?”
“應該吧。我剛路過她房間,沒開燈,我就沒敲門。”
“哦。”宋理走到姜遲旁邊的秋千上坐下,擡頭看了眼今夜為數不多的繁星與尚未圓滿的月亮,“過幾天就是中元節了。”
“怎麼?風老闆還邀請你鬼節約會啊?”
宋理翻了個白眼,“啧,你腦子裡裝了些什麼東西?!中元節會有人間的家人或後人燒來東西。”
“啊,這樣啊,那就可以知道我前世到底人緣怎麼樣了。”
宋理點點頭,“也别看得太重,咱們也不缺這些。”
“那倒是。姐姐你呢?會收到什麼?”
宋理晃着秋千,看不出心情的說着:“多半是些糕點,銀錢一類的,我離開的時間太久遠了,現在來祭奠的應該都是後人。”
“那也不錯啊,姐姐肯定是被供奉在高位的人,過了這麼久還有人祭拜。”
宋理輕笑,“可能吧。”
安靜了一會兒,姜遲輕聲問着:“今晚約會怎麼樣?”
“還不錯,戲好看,晚飯也吃的很飽。”說着摸摸微隆的肚子。
“什麼戲啊?”
“女驸馬。”
“哇哦~”姜遲開心的挑挑眉,瞧着宋理,“看來風老闆的确有心了。”
宋理皺眉,“什麼意思?”
“女驸馬哎,那不是兩個女人的愛情故事麼?”
“是嘛?一個是當朝公主,一個是冒死救夫,女扮男裝進京趕考的貞潔烈女。也的确有愛情,但是……是她們兩個人各自的愛情。”宋理平靜的說着。
“嗷。”姜遲心裡吐槽,她還是沒開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