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9月13日東北林場村
“舒服嗎?啊?說話啊?舒服嗎?嗯~”孫鵬不知廉恥的問着,見柳闖不回應,更過分的拍打起柳闖的屁股,“啊?說話啊?”
被壓在爛泥裡的柳闖盡管在這種極度羞辱與無助的時候,也依然緊咬牙關不發出任何聲音。
許是老天爺也看不下去了吧,雨越來越大,沒一會兒便下冒煙了,看不清遠處的村莊。路上積水增多,柳闖身下亦是如此,他猛着一股勁将自己的頭從側躺擺正,雙眼一閉一頭紮進了身下的泥漿裡,片刻後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你跟那個小學校的徐松源是不是也幹過?啊?問你話呢!他厲害還是老子厲害?”孫鵬感覺到了柳闖的順服,肌肉也不再緊繃,孫鵬隻以為是自己的能耐,讓他放棄反抗了,甚至更為興奮的深入了動作。一直聽不見柳闖的回複,孫鵬俯身薅着柳闖後腦勺不長的頭發,迫使他轉頭,問着:“媽的,跟你說話呢!”
被他薅着頭發轉過來的柳闖,此刻已是臉色鐵青,泥漿封口鼻,眼淚與雨水肆意的在他臉上融合,已然沒有呼吸了。
孫鵬吓的也沒有繼續下去的本事,連滾帶爬的從柳闖身上起來,穿上褲子推着自行車就跑了,柳闖就這樣半身赤條條的躺在了雨裡。
雨又下了半個小時才停下,太陽出來時,陽光照在柳闖身上,驅不散寒意,喚不起人心。
柳闖最終是被村裡一戶種瓜的老農趙伯發現的,剛下過雨趙伯怕瓜棚被雨水打倒,急着去地裡查看,就發現了趴在泥漿裡的柳闖。雖然看不清臉,但是白大褂在這村子裡也獨此一份。
趙伯沒有害怕,他知道這孩子就一個人生活在林場村,又是個治病行醫的大夫,雖然最近有些關于斷袖的風言風語,但是村裡的長輩們也隻當是小柳大夫沒有遇見合适結婚的對象,長舌婦們瞎傳的。
趙伯急忙把他翻了過來,拍拍臉,喚了幾聲。“小柳啊?小柳?柳闖?”
必然是沒有反應的,老農也隻以為是路滑摔倒,嗆死了。他給柳闖整理好衣服,嘴裡念叨着:“體面來,體面走。孩子啊,下輩子托送個好人家。”接着,背起柳闖一步步往他家走去。“孩子,叔送你最後一程。”
執念事物所 視角
三人目送着老人背着柳闖離去的背影出神,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結束了。
“剛剛……”,紀念忽然開口打破了平靜,“剛剛孫鵬欺負柳闖的時候,他是不是說柳闖和徐松源也……有段情……”
“嗯。”宋理也聽到了,“這或許才是徐松源殺死孫鵬的真正原因。”宋理說完,吹滅了手中從剛剛入夢後便提着的油燈。
油燈煙散,屋内的場景又變回了事物所的房間裡,宋理手中的油燈也消失了。“出去吧。這件事就到這裡為止吧。”
兩人不解的看向她。
“沒有人追究的真相,便不叫執念,我們無權過問。”
回到事物所的三人情緒都很低落,很早就各自回房休息了。隔天下午三點多,外面響起了叩門聲。宋理從書後發呆中抽神過來,去開門。
門外是提着食盒的風靳。
“怎麼?見到我不高興麼?”看着愣神的宋理,風靳調侃着。
宋理晃晃腦袋,“沒有,最近事太多了。”
“那就是高興咯~”
“啧,别鬧。”宋理讓出一個人的身位,讓風靳進門。
“風老闆,好久不見。”大寶早就感應到了風靳的氣息,此刻正趴在花盆邊緣優雅的揮手。
“大寶,好久不見。”說着走到花盆邊,摸摸大寶的傘蓋。
大寶身後的二寶此刻滿臉绯紅,扭捏的看着風靳。風靳伸出手指也摸了摸它,二寶整個傘蓋都紅了。
風靳溫柔的笑着,“我給你們帶了點心,要不要一起吃點?”
“好!多謝。”大寶應着準備去搬桌子,就看到二寶已經将桌子擺好了,正臉紅的坐在桌邊。
風靳轉身看着站在自己身後,依舊在愣神的宋理,柔聲地問着:“有心事?”
“沒,工作上的事。”
“哦。”那風靳就不便多問了,“我給你們帶了點心,一起吃點?”
宋理挑了挑眉,小手一指花盆裡的小蘑菇們。“不是給它們帶的麼?”
風靳無奈的笑了,拍拍手邊的食盒,“這麼大一盒,怎麼可能沒你的。”說完獨自走到餐桌打開食盒,一共四件老式糕點:棗泥條、桂花糕、米糕、豌豆黃,依次擺好。最後拿出一套縮小版的糕點,又走回來放在了大寶二寶的桌前。
宋理看着大寶他們打開微縮版的茶點四件套,不禁好奇。“你這是怎麼做的?”
風靳将修長的雙手擡至宋理眼前,“我手巧,帶着放大鏡做的,厲害吧?”
宋理看着她打理幹淨的且修長的手指,隻覺得她臭屁的不行,伸手推開她的手,懶得理她。“我去叫她們下來。”
“好。”風靳倒是不氣,倚着桌邊依然笑眯眯的看着宋理的背影。
大寶拿起一塊桂花糕眯眼品嘗着,看到宋理離開,馬上站起來跟風靳揮手。“風老闆,這裡!”
風靳低下身子,小聲問:“怎麼了?”
“宋宋不開心!”
“嗯,我看得出她情緒不高,為什麼?”
大寶撓撓頭,“具體我也不清楚,但是聽她們談話,好像是一個男人侵犯了另一個男子,然後那男人還死了。”
風靳也聽的一頭霧水,隻得試探着問出:“斷袖?”
“對,就是那種。而且那個活着的男子還娶妻了,娶得就是昨天來的求助人,那人領來的那個男的殺了她丈夫……啊,好複雜啊,大寶也搞不清,但是宋宋今天就是很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