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今年新采的龍井新茶,泡好後茶湯黃綠光亮,聞起來有一股淡淡的栗香,入口回甘,帶有淡淡的花香的味道。“香!”宋理不禁感慨。
風靳坐下側目看着宋理淺笑,“就知道你會喜歡,特意給你備的。昨晚沒給你泡,怕你夜裡睡不着,一會兒你拎點回去。”
“哦。”宋理應着,莞爾一笑。“對了,二寶讓我給你帶句話,說它想你了。”
風靳俯身填茶。“那勞煩你給二寶回句話,我也想它,得空去找它打牌。”
宋理被她逗得險些噴出茶來,這是調侃她昨天說那女詩人的故事呢,隻能嬌嗔的瞪了她一眼。
準備離開書館時已到了晚飯時間,風靳提出了進一步的邀請。“不如在這吃了晚飯,我備馬車送你們回去。”
“不啦。”宋理提了提高雲飛備好的茶包,顯然很是心喜,“又喝又拿的已經夠不好意思了。”說着看着兩個妹妹,“走了。”
姜遲與紀念颔首後,跟了上去。
風靳也不再挽留,就這樣站在門口目送她們消失在街口。
姜遲回頭看了一眼,揶揄的說着:“我還以為風老闆會強留你呢。”
“不會,她就不是那種喜歡用強之人。”
“哦~~”姜遲說完一臉壞笑。
宋理停了腳步,白了姜遲一眼,才認識幾天啊,就開始跟自己開玩笑了。
“她喜歡你。”兩人打鬧的走在前面,都快忘了今天剛來的紀念了,她忽然出聲吓了兩人一跳。“我是說……那個風靳喜歡你……”像是很害羞的眼神躲閃着她們看過來的目光,接着喊了聲,“宋理姐姐。”
沒想到宋理這次沒有反駁,而是很臭屁的說:“喜歡姐姐的人多了。走吧,快回去,餓死姐姐了。”
“那你不在書館吃。”
宋理一咂嘴,“啧,你懂什麼。”
“欲擒故縱。”紀念幽幽的附和。
宋理無奈的白了她倆一眼,這個新來的不簡單。
走着走着路過一家面店,亮着燈。宋理推門而入,老闆娘聽到聲音,出來迎客。“三位小姐吃點什麼?牆上有菜單,您自己看。”
宋理看了一眼,“三碗陽春面,加蛋。”
“好嘞,稍等。”
就這樣,轉眼便過去了一周的光景,姜遲與紀念都已适應了念都的生活,雖平淡卻也安逸。每日清晨若是無事,三人便去趙嬸的粥鋪吃個早餐;回來後就着上午的陽光沏一壺茶,宋理練字、姜遲看書、紀念畫畫,各忙各的,好生安逸。中午随便吃點,或是幹脆不吃午後做個下午茶,晚上再一起做頓大餐。相處的時光她們發現,紀念除了會畫素描,還做得一手好菜,宋理也得此嘗到一些現代的菜式。
本來姜遲還對紀念警察的身份耿耿于懷,慢慢相處後她才發現紀念一點格鬥技能都不會,想來她可能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警察,至于到底是什麼人,怕是沒人知道了。與其好奇别人,不如好奇自己,姜遲發現自己尤為愛喝咖啡,事物所的咖啡豆已經滿足不了她了,想着下午去街上的商店轉轉,也是在這時候宋理告訴了她們窄門的存在。
“你是說……這門後是人世間。”三人站在窄門前,姜遲問着。
宋理點點頭,“嗯。”
“那你為什麼不過去看看?”
宋理苦笑着扯扯嘴角,“我剛來時也是這麼想的,但是到了門口就退縮了。”
“為什麼?”
“不敢。”
姜遲不解的凝眉。
紀念倒是理解,“怕遇見故人,認不出又惹在世人煩惱;怕遇不見故人,又留下執念。”
宋理輕歎,不禁感慨這姑娘确實通透。
姜遲依舊不以為意,“我倒不怕,我總感覺我前世應該挺正直的。”
宋理一撇嘴,正直?那身上的槍傷怎麼解釋?畢竟在宋理的認知裡,槍口隻能對着罪犯。所以她說:“那你去吧,記得給自己偷包咖啡,我們這裡沒有人世間的貨币。”說完也不再理她,轉身回去了。
紀念也隻是無奈的笑笑,跟着姐姐走了。
姜遲就這樣一個人猶豫了很久,幾次将手放在門把手上,又放下,就好像對面是潘多拉的寶盒一般,一旦開啟生死難料……
終于,在日落後,她又回到了事物所。
“算了,給失憶的自己留點念想吧。”
她不知道的是,她在門前猶豫了多久,二樓走廊盡頭的窗子前,紀念就站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