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正月過去,葉親的留白畫苑也開門營業了。
葉親确實在畫畫上很有天賦,不管是畫人還是畫物,都惟妙惟肖。
一開始來畫館的人,很多都是慕名葉親的轟動事迹,前來看看葉親本人,好像除了好看,做事出格,标準的世家公子,也就沒啥了。
但現在不一樣了,葉親的作品在京城還算小有名氣,前來買畫的人越來越多,葉親不知不覺竟然已經在畫館待了一個多月。
三月,天氣慢慢回暖,葉親終于把手頭上的作品完成,有空到街上轉一轉,剛要出門,陳叙跑了過來。
他拉着葉親就往大街東邊去,一邊拉着他一邊嘴巴含糊不清說着,“快點,快點,來不及了,要開始了。”
葉親不明所以,被陳叙拉着跑,“什麼來不及了?”
“你不知道嗎?我說你天天泡在畫館,不是畫畫就是在教學生畫畫,外面發生的一切你都不知道,就連我在你心裡的地位都要往後排了。”
陳叙拉着葉親繼續走,卻被葉親抽出,“走就走嘛,拉拉扯扯的,你也不怕被師白栎看到?”
“葉親,你變了。”陳叙停下,看着葉親把手抽回去,有點不悅,“有了太子,我在你心裡已經不重要了?以前我們不是這樣的,你何時跟我這般生分?”
葉親推了一把陳叙,摟着他的肩膀,“瞎想什麼呢,你難道看不出師白栎的心思?我這不是怕他誤會嘛。”
“别給我提他,我今日就是為了躲着他才來的,天天沒事往我家跑,他一個小将軍跟個沒事人一樣,哼,别扯開話題,我問你,我不找你,你是打算一輩子不找我了?京城那麼多好玩的地方,不比你整天畫畫來得好玩。”
葉親趕緊閉嘴,省的他說一句,陳叙聯想十句,“你拉着我這麼急,東街怎麼了?誰家有熱鬧?”
“走走走,東街王首富家千金,今日抛繡球招親,我們也去湊熱鬧呗,這就是你最近一個月悶在畫館的代價,外面變了天你也不知道。你說說你才多大,你是十七歲,不是七十歲,天天跟個老夫子一樣,還真以事業為重啊。”
兩人到了東街之後,果然王首富家的雀樓二樓欄杆處站了一位姑娘,姑娘以紗遮面,穿着貴氣無比,就連旁邊站的兩個丫鬟都着裝華麗,确實是有錢人家。
因為這次招親的是京城首富千金,人又長得漂亮,來搶繡球的男子比葉親想的還要多很多,雀樓門前幾乎水洩不通,大家都在翹首以盼,希望繡球能落在自己手裡。
還有幾個男子膽子比較大,直接走上前,嘴裡喊着傾慕姑娘已久,想要自薦自己。
葉親擡頭看去,姑娘手裡拿着繡球,臉上蒙了一層白紗,身姿窈窕,一看就是個美人胚子。
底下已經人滿為患,旁邊的丫鬟開口道:“諸位不要擁擠,安靜一點,請聽規則,凡年十七至二十又三者符合,未婚配者符合,請不符合條件者朝邊上一點。”
不符合條件的,有人離去,也有人心有不甘,但也無奈,隻能站在旁邊看熱鬧。
姑娘看已經很多人了,吉時到,繡球抛出,你追我搶,繡球不停輪轉,葉親跟陳叙本來站在外圍看熱鬧的,但是人太多,不想竟被人推擠到中間,他被迫加入了這場繡球争奪賽,就在葉親被擠着想要怎麼出去時,繡球就這麼好巧不巧地落在了他的手上。
而他因為要穩住重心以防摔倒,繡球就這麼穩穩當當抱在懷裡。
看到懷裡的繡球,葉親吓了一跳,他根本沒想過搶繡球的,自己隻是來看熱鬧的,而且葉親知道自己根本不符合條件,他成過親了,也不是童子之身了,雖然沒辦法像普通人家那樣,但是他與秦硯是正正經經成過親的。
衆人見繡球被葉親接到,有點不甘心,但也沒辦法,葉親的身份在京城最近雖然腥風血雨的,有人笑話他,但人家好歹是定遠侯府的世子,且相貌身高哪樣挑出來不是出類拔萃,商賈之女若能嫁進權貴之家,怎麼說也是高攀的。
陳叙也是沒想到繡球落在葉親手裡,他壞笑,對葉親擠眉弄眼。
然而葉親卻連忙将燙手的繡球丢到陳叙手裡,“陳叙,是你要拉着我來的,今天這繡球算你的了。”
葉親說完就走了,留下陳叙拿着繡球不知所措,他也沒想到,他不過是想笑話一下自己兄弟,這人怎麼把這燙手山芋轉給他了,他也不想要啊。他們本來是來看熱鬧的,但并不想把自己搭進去啊。
陳叙看着葉親走遠,都怪自己湊什麼熱鬧,現下可怎麼辦才好。
陳叙還在不知所措,正在這時,師白栎從人群裡過來,拿過陳叙手上的繡球扔給了樓上的姑娘,“姑娘,無心之過,此人已有婚配,怕不符合姑娘的招婿條件。”
師白栎說完就拉着陳叙走出人群,他眼神并不友好,手勁也很大,常年練武,陳叙根本反抗不了。
他将陳叙拉到一邊,聲音有點急促,又有點無奈,竟帶了一點點委屈,“陳叙,我們談談吧。”
而另一邊,葉親丢下陳叙往前走,他走了一會,以為陳叙會跟上來,轉身卻發現,陳叙不在。
葉親又折返抛繡球的地方,陳叙已經不在那裡了,葉親覺得自己做得有點過分,還是應該跟陳叙道個歉。
他朝前走,怕陳叙在找自己,葉親走得很快,他穿過人流,看到前面有個小攤子,四周圍滿了人。
葉親好奇,走上前,一看不打緊,被圍在中間的這人竟然是百曉生,雖然葉親離開猛虎寨有一年了,他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這人。
百曉生他還支了個攤子,給人看起病來了。
秦硯不是說,百曉生還有一個月才到京城嗎,怎麼提前了一個月,秦硯知道他已經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