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硯将禮物送到葉親手裡,他多想再握一握他的手,多想再多跟他說幾句話,多停留一會。
葉親的那句太子殿下,客氣疏離,清冷如月,那樣的遙遠,遠的像一根刺一樣紮在他的心上。
葉親,他真的是一個很優秀的少年,說想要開個畫館,就馬上去行動了,這個位置很好。
曾經這個少年的這雙手,為他畫過無數張畫像。
葉親送給他的一盒畫像,秦硯一張張看過去,有自己各式各樣的,從認識他開始,從他為他畫的第一張畫開始,已經攢了一盒的畫像。
秦硯小心地摩挲着這些畫,想象着他喜歡的人作畫的時候在想什麼。
每一張都是他與葉親在一起的過往,不過一年,竟那般遙遠了。
李青的馬車在畫館外等他,見秦硯過來,恭敬地等他上車。
馬車緩緩離去,車内,秦硯閉上眼。
“太子,屬下查到,江南富商金鳳城确實有過一卷名單,那卷名單詳細記錄了參與過的人的每一件事,不過,那份名單已經失蹤了。”
金鳳城現在暫且不動他,留着釣大魚,秦硯微微睜開眼,從剛剛見到葉親的那份淡淡絲愁中回過神來,“所以,線索斷了?”
隻要确認那份名單,那麼參與金鳳城倒賣私鹽的人就不可能清清白白一點痕迹不留,從監管到壟斷,謊報鹽引,官權開路,這些人一個都跑不了。
“太子殿下,屬下偶然得到一個消息,但目前還不能保證準确性。”
“說。”
李青得令,繼續說道:“當年戶部侍郎李仲,曾與宰相關系僵硬,但不知什麼原因,兩人冰釋前嫌,而且宰相處處維護李仲,導緻李仲越來越張狂,目中無人,欺男霸女。”
“李仲?”秦硯複述這個名字,很是耳熟,“你說的李仲是一年前突然失蹤的李仲?”
李青點點頭,“是的,去年李仲在柳七的酒樓莫名失蹤,酒樓也一夜之間化為火海。”
秦硯還在想着,野廟遇到的柳七竟跟李仲扯上關系。
“所以,李仲可能有那份名單?所以柳淵停那麼忌憚他,但是死了,名單更加無從查起了?”
“不是,屬下一開始以為李仲因為有了這個名單,所以以此要挾柳淵停,而柳淵停被威脅痛下殺手。”
“但并非如此,柳淵停這人狡猾,他絕不可能讓這份名單存于世上,若是他殺了李仲,那麼名單在他手裡,他一定會銷毀,這樣,他不可能阻止金鳳城,屬下查到,柳淵停即将與金鳳城見面,應該就是要對方立刻停止私鹽倒賣。”
“所以,柳淵停不可能拿到名單,他在害怕,且已經有所察覺。”
秦硯點了點頭,“繼續。”
“李仲有個正妻,名為張緣夢,李仲這人好色無度,男女不忌,他府裡有個男寵叫于池州,這個于池州家境貧窮,人卻長得好看,被李仲看上招進府裡養着。”
“不成想于池州竟然跟張緣夢好上了,但一年前,于池州與張緣夢一起消失的當天,李仲死在了柳七的酒樓裡。”
“所以你猜測,也許名單被于池州偷了,以此要挾李仲放他與張緣夢離開,不過不巧的是,他們還沒與李仲達成交換,李仲就死了。”
李青點點頭。
“所以現在就是要找到于池州跟張緣夢,這麼有價值的東西,他們想必不會輕易丢棄。”
李青點頭,“屬下會繼續追查。”
太子府,秦硯又回到這個冰冷的地方,今日他本不應該去畫館的,可是秦硯還是存了私心,借着祝賀的名義想去見一見葉親,見一見這個住在他心裡的人。
不知道葉親喜不喜歡他的禮物,那是他精心準備的,一份承諾,他會打開嗎?
秦硯未在太子府多留,而是又去了太後那裡。
他還有一事不明,需詢問太後。
秦硯到的時候,太後正在誦經祈福,這是她的日常必做之事。
“太子來啦,坐吧。”
秦硯坐在太後旁邊,很安靜,一直到太後念完手裡的經書。
“今日去找了葉小子了?”太後說的很慢,雖然是在詢問秦硯,确實笃定的樣子。
秦硯點了點頭,“去了,他很厲害,開了家畫館,當了一名畫師,他畫的畫很好看,今日他有喜事,理應去恭賀一聲。”
太後了然,也不再追問,“今日你來,是有事想問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