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接近中午,葉親才悠悠轉醒,睡得太沉,腦袋一時有點混沌。
他聽到開門聲,發現秦硯已經端來飯菜,一碗粥和一碟鹹菜,這次多了一道炒菜。
“你醒了,起來吃飯吧。”
秦硯真的做着與猛虎寨時一樣,每次都是飯菜端到葉親面前,若是葉親沒及時吃,他會把飯先溫在爐子上,葉親什麼時候醒了,随時能吃到熱乎的。
他走到屏風後,将葉親的衣服遞給他,“快起來吧,洗漱的水已經準備好了。”
葉親腦袋終于清明,他剛要掀開被子,瞥見自己被下風光,吓得立刻裹緊被子。
他支支吾吾嗫嚅道:“秦硯,你先回避一下,退回屏風外好不好?”
秦硯将衣服放在床上,看葉親害羞的樣子很可愛,他笑了笑,也想逗逗他,“昨晚怎麼沒見你這樣害羞?現在知道了?”
秦硯也是聽話,說完就立刻退了出來。
兩人昨夜說好,這三天裡,誰都不要提以後,無論以後怎麼樣,這三天,他們隻想做一對平凡的小夫妻。
昨晚,是他們第一次洞房花燭夜,以前葉親想着以後會補給秦硯,沒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完成了。
葉親看看自己身上,臉色漲紅,昨晚因為水到渠成,氛圍太過美好,發生點什麼根本就是情理之中,可是現在青天白日,再讓他回想昨晚,他真的要悶在被子裡一輩子不出來了。
好不容易平複呼吸,葉親看着自己胸前,還有自己手臂,臉又紅了。
擡手,秦硯不知道什麼時候把紅色姻緣帶又重新系在了他的手腕上,想必是昨晚自己睡着的時候。葉親摸着這跟紅色絲帶,像一根情絲一樣,纏繞着。
葉親扭扭捏捏穿好衣服,沒去看秦硯,直接洗漱好後吃飯,全程一句話都沒說。
秦硯坐在葉親旁邊,“好吃嗎?”
葉親點點頭。
“可有哪裡不舒服?”秦硯這句話着實讓葉親嗆了一下,他瘋狂搖頭,“沒有沒有,你不要再說了。”
秦硯看葉親這樣,也不忍逗他,“吃完後想做什麼?”
“等我吃完再說。”
“好。”
葉親吃飯期間,秦硯就去整理床鋪,跟猛虎寨一樣,就連葉親的作息都一樣,在猛虎寨時,少年每次都會睡到很晚才起,秦硯就在他吃飯的時候整理房間。
秦硯将被子疊好,又看了眼床單,還是決定換掉,他問葉親是否有新的床單,葉親又一次嗆到,“櫃子裡你自己找,幹嘛什麼都要問我。”
秦硯找到床單,換上新的,他抱着昨夜兩人換下的衣服一起去院子裡洗掉。
因為天冷,秦硯燒了一鍋水,拿個小凳子在院子裡便洗起了衣服,太陽照的人暖乎乎的。
葉親吃完,倚在門框,看着秦硯為他洗手做羹湯,為他洗衣整理他們的家。
葉親早已把這裡當做是自己與秦硯的小家,隻有他們兩個人的家。
看着那個人,當今的太子殿下,誰也想不到,這人昨夜與他翻雲覆雨,早上為他洗衣做飯。
葉親微微臉紅,他搬來一張小桌子,鋪上宣紙,執筆,他要畫盡秦硯所有的樣子。
少年聚精彙神,觸筆生花,不一會,秦硯洗衣的樣子便落在這張紙上,定格在這一瞬間,此時此刻,這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在以後的歲月裡,這一刹那永遠屬于他葉親所有。
畫完了畫,葉親總覺得少了什麼,他看看自己的院子,因為天冷,已經沒什麼好看的花了,還沒到寒冬臘月,院子裡的一株臘梅還沒開。
葉親喜歡臘梅的,那年猛虎寨,他折了一支臘梅放在那間小木屋的窗縫裡。
葉親看到一株秋海棠,很漂亮,于是采了一朵壓在畫像上,洗衣服的秦硯,頭上帶了一朵海棠花,當真賢惠,與昨夜完全不同。
葉親将畫像收到盒子裡,秦硯也差不多洗好衣服了。
兩人一起将衣服床單晾曬起來,葉親問道,“秦硯,你會包馄饨嗎?”
“會,怎麼了?你想吃嗎。”
葉親其實不是喜歡吃馄饨,但是,與他一起逃回京城時,路過泗水小鎮,葉親至今一直喜歡那家的馄饨,他覺得那個攤主老頭果然沒有騙人,那時候他們很窮,沒錢下館子吃炒菜,最終選擇了一家馄饨鋪。
葉親那時候是真的餓到了,猛虎寨太窮了,肉沫星子沾不到,他當時還厚着臉皮叫人老闆馄饨裡多放點肉。
那老闆也是厚道,果然他們的馄饨又大又圓,葉親記得那個味道,今日,他想讓秦硯為他包一頓馄饨。
他真的有點懷念那一路的時光,不用承擔那麼多。
秦硯拉過葉親的手,“你想吃,我就給你做。”
說完,他叫葉親與他一起,将桌子搬到院子裡,洗了一塊肉,剁了起來。
“葉親,你想吃什麼餡的?”
葉親搖頭,“你做什麼,我都吃。”
餡調好了後,秦硯開始和面,這個在猛虎寨他經常做,他不喜歡去後山,也不喜歡打獵,除了看書,就是做一些吃的。
“秦硯,你别動。”
葉親将指尖的面粉抹在秦硯的臉上,一邊三條線,“秦硯,你現在真的像一隻成了精的貓咪小土匪。”
秦硯點點頭,“嗯”了一聲。
“不對,秦虎叫你豹豹,哈哈,親親抱抱,秦硯,我們果然天生一對。”
秦硯沒說話,隻是臉有點紅,耳朵也有點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