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硯與葉親離開了桃園村,兩人一路南下,偶爾路上遇到好心人捎帶一程。
天氣也漸漸炎熱起來,為了能省點花銷,兩人大多數都選擇以天為被地為席,風餐露宿。
趕了近一個月的路,終于抵達了青州城,到了青州城就意味着離皇城近了。
“終于可以好好休整一下啦,趕了這麼多天路,累死了。”
葉親懶懶地躺在睡榻上,一路緊繃的心在接觸到柔軟舒适的被褥也跟着放了下來。
秦硯将少的可憐的包裹放在桌上,起身就去整理床鋪,兩人一路走來,同床共枕不知多少次,這似乎是他特有的習慣。
葉親看了秦硯一眼,噗嗤笑了出來,一路上兩人為了掩人耳目,費了點心思喬裝打扮了一下。
兩人扮作進京看病的兄弟倆,秦硯是哥哥,葉親是生病的弟弟。
确定了身份,葉親頑劣的性格又上來了,他說:“大楚國一向重農輕商,人們對農戶的身份還是比較尊重的,秦硯,好歹我們也種過菜,耕過田,挑過水,砍過柴,當農人最适合不過了,隻可惜我們好手好腳的,不然當乞丐豈不是更好?”
一路上,葉親靠着嘴甜和可憐的身世倒也獲得了不少同情,省了不少錢。”
“秦硯,你快把你的胡子揭了吧,看久了,老是感覺你像我爹一樣,這樣我很吃虧啊。”
葉親眯着眼睛,懶懶的,嘴裡說着一些不着邊際的話。
“等到了京城,你就不用東躲西藏了,我來保護你,在我的地盤,誰也不敢動你,到時候你就乖乖的,聽我的話,我叫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我叫你往東你不能往西。我叫你……”
葉親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低。最後嘴裡咕噜着已經聽不清在說了什麼。
“侯府世子是準備要金屋藏嬌嗎?”秦硯整理好一切後,回頭,葉親已經在榻上睡着了。
秦硯拿了一條薄被輕輕蓋在葉親身上,“都睡着了還這般張揚。”
葉親滿足地睡了一覺,悠悠轉醒時已是下午了,肚子适時叫了起來,“秦硯,我們下去吃點飯吧,我想吃馄饨。”
想起泗水小鎮上吃的那碗馄饨,葉親就感覺再也沒有人做出那種味道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當時自己吃了太久沒有油水的粗茶淡飯,那碗馄饨讓他記到現在。
青州城區的街道有新舊兩條,新街道人多繁華熱鬧,且道路很寬,新街道南北貫通。
在中間位置有一條相對狹窄的弄堂,看起來破舊雜亂,穿過這個弄堂就到了舊街道,舊街道人少。
兩旁商販也少,尤其是下午,幾乎看不到什麼人。
葉親從小喜歡熱鬧,他拉着秦硯在新街道找了一家馄饨店,“老闆,來兩碗馄饨。”
他剛要坐下,突然有人從側面撞了他一下。
葉親剛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敢沖撞本少爺,一看是一個穿着破舊的小男孩。
小男孩看起來十歲左右,瘦的可憐,“小朋友,出門在外,多看着點路啊,遇到哥哥我算你運氣好,若是沖撞了脾氣差的,可就不好走了哦。”
小男孩低頭道歉,匆匆跑了。
“本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與小孩一般見識。”
葉親覺得自己脾氣越來越好了,隻是他話剛說完,秦硯就冷冷地說道:“剛剛那個小孩可能是個小偷,”
秦硯看向葉親腰間。
葉親一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間,啥也沒有,這錢還是他們離開桃源村時,崔大娘給的路費錢。
“秦硯,我們被偷了。”
這還是葉親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情況,待反應過來,兩人起身上前追去。
“老闆,馄饨先不要了。”
“看,在前面。”
葉親咽不下這口氣,前一秒他還在心疼這個瘦的可憐的男孩,沒想到他竟把他當傻子,竟敢偷錢偷到他頭上了。
或許是生氣原因,或許是他從小上蹿下跳頑劣不堪,他跑得比秦硯快一點。
“讓老子抓到非給你一頓難忘的教訓不可,讓你知道這個社會的險惡。”
新街上人很多,小男孩熟悉環境,一溜煙就穿過新街繞道老街那邊了。
葉親緊緊跟在後面,快要追上時,卻被兩個像乞丐一樣的小孩擋了一下,跟丢了。
葉親對于這裡不熟悉,他在老街上找了一圈沒找到,秦硯看他氣急敗壞的樣子,分析道:“那小孩衣着破舊,衣服也不幹淨,頭發亂糟糟的,一看就是沒人幫他們打理,或許我們可以問問剛剛那兩個小乞丐。”
葉親覺得有理,他剛被氣糊塗了,才發覺要不是被兩個小乞丐絆了一下,他都抓到那個小偷了。
葉親找到兩個小乞丐,在他威逼利誘下,兩小乞丐說了句“雲禮哥哥才不是小偷”便跑開了。
“果然認識啊。”葉親到底是纨绔長大,從來都是他戲弄别人,容不得自己受這個氣,“秦硯,走,跟着他們。”
葉親跟着他們來到一處破舊的房子旁,兩個小乞丐聽到裡面有很大的叫罵聲,想要通風報信的心還是被吓到退縮跑開了。邊跑還不停喊着:“大壞蛋回來了,快跑。”